第251章 以身殉国
秦淮笑着扶起李泽运的胳膊。
这位老大人能与他勠力同心，他心头也不禁稍稍安定了下来。
站在殿外石柱旁边的张辅清见到这一幕，呼出了一口气。
“收买人心的手段玩的是越来越顺溜了，颇有老夫当年的风采。”
“您啊，跟这王婆卖瓜呢。”
“你这糟老头，老夫才卸任，你就说话不客气了, 真是看人下菜碟。”
“闲来无事可以来找我钓钓鱼，喝喝茶，放心国公府还是欢迎你的。”
吴国公说完，背着手迈着四方步头也不回的走了。
“吴国公嘴硬心软，他是怕老师太无聊。”
“这老小子和我认识几十年了，还用你替他开脱？”
张辅清瞥了秦淮一眼, “你小子收买人心的手段越发高明了。”
“是老师教得好。”
“老夫没教过你这些。”
“身教大于言传。”
张辅清哼了一声，脸上却掩饰不住的露出了些许笑意。
“老师, 我在私塾附近给您置办了一座两进的院子，你要是不嫌弃就搬过去住下吧。”
“老夫才卸任，还没来得及享受养老生活呢，接下来的日子就被你安排的明明白白的了？”
“您操劳了一辈子，骤然清闲容易胡思乱想。徒儿这不是怕您无聊嘛……”
“老天倒是让你生了一张嘴能说会道。”
张辅清低头摸了摸朝服的袖子，这是最后一日穿朝服，心头难免有些不舍，眼眶有些发红。
“老师，您看，我就说您闲下来准得胡思乱想。”
“明日我和你师母就搬过去，现在别烦我，赶紧滚滚滚，忙你的事情去……”
秦淮嘿嘿一笑，目的达成了他心里的大石头叶落了地。
出了宫，秦淮回了一趟国公府。
牙刷的制作已经完成，试验了几次调整大最好的状态，秦淮摸了摸牙刷毛，对成品很满意。
“小良，你去把这个牙粉的方子和牙刷交给刘师爷, 让他安排好商会下个月开售牙刷。”
吴晓良接过方子，恭敬地退了出去。
石镇有些局促的搓了搓手，他今年已经三十有八，一直憋在家中搞发明，很少与人打交道。
自从听说秦淮的事情，他就一直很崇拜这个男人。
如今亲眼见了，竟有些不会说话了。
“你别紧张，这菊园平日无人会来打搅你，我有些东西要交给你看看。”
秦淮说着从怀中拿出了准备已久的图纸摊在了石家父子的面前。
“这个东西是蒸汽机。”
石家父子一脸茫然，蒸汽机是干什么的，没听说过。
“这么说吧，你们有没有见过烧开水的壶盖被水汽顶起来。”
父子二人点了点头。
“这个初始原理就大概这个意思，我要制作一台机器，能让水汽的动力，推动东西自己运动，从而节省人力。比如把这个东西装在马车上，车轮就会自己运动，而不一定要用牲畜去拉动马车。”
“我这么说你们能明白吗？”
石家父子已经被秦淮大胆的想法惊呆了。
可是脑中的思路被秦淮打开以后，两人如同疯魔了一般看着秦淮打开的图纸，任凭秦秦淮再说什么，都不能将石家父子从自己的小世界里拉出来。
秦淮无奈的放弃了喊他们交流的想法。
科学家的脑子异于常人，无论在那个时代，都不是秦淮这种普通人能理解的。
之所以要把蒸汽机搞出来，是因为这个东西原理相对简单，对大酆朝的发展会产生极大的推动。
以后的织布机，船只，甚至火车都可以提上日程。
秦淮回头看了一眼石家父子，感叹一声走出菊园。
“待会晓良回来告诉他一声，菊园的几位大人需要什么，就给他们送什么过来，不许闲杂人等打搅他们。”
“是，主子。”香环恭顺的应道。
入夜，天空中下起了雪。
暖房内热气十足，丝毫感觉不到冷。
秦淮盘坐在床榻上，有些担忧的皱了皱眉。也不知道押送武器的队伍如何了？
还没等就寝，大门就被王喜敲响了。
“国公爷，陛下请您入宫。”
秦淮面色凝了一下，匆匆穿好衣物跟着王喜进了宫门。
“出什么事儿了？”
秦淮看着坐在案前的萧卿灵眉头紧锁，心里不由得缩了一下。
“刚得到的八百里加急军报，百夷十日前夜袭南疆，蒋老将军他……”
萧卿灵说到这里带了一丝哭腔，鼻子一酸，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蒋老将军怎么了？！”
想起那个红脸白胡子，笑声如同打雷的老人，秦淮声音不自觉的带了一丝颤抖。
“以身殉国了。”
萧卿灵闭上了眼睛，任由泪水从脸庞滑落。
蒋家也是为数不多的先帝旧臣之一，是大酆朝的基石啊。
砰的一声，秦淮身侧的桌子四分五裂，一张脸上杀气萦绕，拳头不自觉的捏了起来。
“谁干的？”
“合和部张彦抓了暗子冯兵要挟老将军，老将军想要以少量物资换取冯兵性命，和谈的时候被百夷的军师刘挺以蛊毒算计了。”
萧卿灵擦去脸上的泪痕，眼中难掩恨意。
“孤，要替蒋老将军报仇。”
秦淮快速走了几步，站在萧卿灵身边，手掌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她的后背。
“卿卿，我要去南疆一趟。”
“太危险了，你不准去。”
“我是兵马大元帅，马上要打仗了，本就应该呆在南疆的。蒋老将军与我有同袍之义，又是我亲封的元帅，如今他身死，自该有我去安抚军心指挥战役。”
“你也不想自己的男人，为了活命永远龟缩在帝都，对吗？”
萧卿灵死死抿着嘴，眼中带着浓浓的不舍。可她不能为了儿女情长，折断了雄鹰的翅膀。
秦淮这样的人，注定就该在最混乱的地方闪闪发光，而不是每日流连在女人的温柔乡里……
“我保证，会活着回来。”
萧卿灵抓住心口的衣衫，脸色有些发白，似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道：“你，去吧。”
秦淮别过头不再看萧卿灵的脸，他怕自己一时心软离不开帝都的大门。
“待会大人们怕是要来觐见，立秋，给陛下梳洗打扮一下。”
说罢，秦淮快步走出了寝宫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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