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家伙愁眉苦脸的蹲在床边,手里拿着一根头发,正是作案工具。
“怎么了?”乔欣揉着鼻子坐起来,外面艳阳高照,已经日上三竿:“今日你们不去书院?”
傅彦铭瘪一瘪嘴:“大嫂,今日放榜。”
乔欣掐一掐傅彦铭的脸:“今日是大好的日子,咋苦着一张脸呢?”
“大嫂,这大半天都过去了,捷报还没来,大哥是不是落榜了呀?”傅燕妮小脸写满了失落,自言自语道:“大哥以前学问做的好,可是他好多年没读书,学业给荒废了。”
傅彦铭深以为然,点头如捣蒜:“林院长最近心情不太好,听说他派人去打听,想问大哥乡试成绩如何。与大哥一同参加乡试的人,说刚刚进贡院第一场,便有人污蔑大哥作弊,后来洗刷了清白,大哥似自暴自弃,自甘堕落,整日里睡觉,胡乱答卷,别人最快半天完成的考题,他一个时辰就应付完。”
“???”
她咋不知道傅辰儒豆腐心?
自暴自弃,自甘堕落。
这种词语很难贴在傅辰儒这样的人身上去。
乔欣揉搓一下两个小家伙的脑袋:“好了好了,你们想太多了。为啥不是你们大哥太厉害?把他们给秒杀成渣滓了?”她对傅彦铭说道:“自信点,你都能得第一名,你大哥若落榜,他敢应你一声‘大哥’吗?”
傅彦铭乍一听,这话没毛病,细细一究,瞪圆了乌黑的眼睛:“大嫂,我咋就不能比大哥强?不是有个词,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乖,他要做你的榜样。”乔欣哄道。
傅彦铭哼哼唧唧一声,小脸垮下来,唉声叹气:“算了,大哥落榜就落榜吧,反正还有我顶着呢!”
乔欣:“……”
傅燕妮小嘴一撇:“你啥时候考中秀才再说这话。现在像吹牛皮。”
傅彦铭:“……”
傅燕妮二杀:“你的学问都是大哥教的,大哥考不上,你更加没戏。”
傅彦铭:“……”
傅燕妮三杀:“你能考进西河书院,是大嫂帮忙,才取得资格。大哥是林院长求着去的。”谁学问更好,高下立见,她还补上一刀,“傅彦铭,你骄傲自满了。这是读书人的大忌!”
“……你闭嘴!”傅彦铭板着小脸:“不会说话,别说话!”
傅燕妮见傅彦铭吃瘪,乐的咯咯咯的笑,总算是扳回一次!
傅彦铭黑脸。
傅燕妮歪着脑袋,眨巴着大眼睛:“夫子说我进步比你快!”
“我第一名,你进前五十了吗?”
“夫子说不要太在意名次,要突破自己。”
“突破自己,我上天吗?”傅彦铭麻木脸。
傅燕妮疑惑脸:“你上得去吗?”
傅彦铭:“……”
乔欣抱着被子笑倒在床上。
傅辰儒进屋,瞧见这样一幕,傅彦铭和傅燕妮吵成乌眼鸡,乔欣一头墨发散乱在被子里,红色的被子衬得她肌肤瓷白如玉。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满室朝气。
“睡够了吗?我煮了山药芙蓉汤,你起来吃一点?”傅辰儒从木施上取来衣裳放在枕头边。
乔欣被子里伸出一只手:“你拉我一把。”
傅辰儒目光幽邃地注视她亮得惊人的眼睛,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坐起来:“我去给你打热水。”临走之前,将两个小家伙拎出去:“今日不去书院,也不能落下学业,回屋熟读论语两则,晚间背诵与我听。”顿了顿,又道:“还有释义。”
傅彦铭和傅燕妮发出生无可恋的嗷叫。
乔欣抿唇笑,当初明白心意,她心说要对傅辰儒好,可生意太忙了,她要在进京前全都安排妥当,倒是没有行动起来。反而是傅辰儒从府城回来不一样了,体贴入微。
昨日早上她吃早饭准备去镇上,傅辰儒问她今日想吃什么,她随口说一句山药芙蓉汤,他今日便真的做了。
穿好衣裳,傅辰儒端来热水,乔欣洗完脸,对着晕黄的铜镜照一下,皮肤似乎变得细腻,熬出来的黑眼圈也淡了不少,她摸一下脸蛋,水嫩嫩的,光滑细腻,效果还不错,再试两天,若没有副作用,便能推出去。
这次美肤品的效用是嫩肤美白,补充水分的,下次有空研制祛斑和手霜。
乔欣搽好美肤品,抹上脂粉,用自己做的小刷子沾上口脂,涂染在唇瓣上。
口脂装在小巧的青釉瓷瓶,格外的漂亮。
乔欣收拾妥帖,走出屋子。
傅辰儒从厨房而来,一眼看她踏光而出,肤白胜雪,眉似远山青黛,唇瓣红艳艳,粉嫩嫩,仿若海棠般娇媚。
“这个颜色好看吧?我用海棠花做的口脂,还有浅淡的花香味。”乔欣嘴角微微扬起,格外的俏丽。
傅辰儒呼吸一窒,眸光深暗,低声道:“好看。”
“那我明儿就让人做海棠花口脂。”乔欣接过他手里的山药芙蓉汤,桌子上还有小笼包,蛋饼,她舀一勺放入嘴里,山药泥入口绵沙顺滑,水萝卜和香菇的鲜甜,胃里很熨贴。“二弟和三妹担心你落榜,你让他们去背书,没有得到准信儿,估摸着沉不下心来。”
“考题很简单。”傅辰儒并不担忧。
乔欣就喜欢他这份从容淡然,她有一种莫名的自信,傅辰儒一定能考上举人。
至于名次,便不好猜了。
心中微微一动,她生辰的时候,傅辰儒给她三个愿望,她咬着瓷白的勺子,“你若前三名,我便许你一件事。”
傅辰儒挑眉:“任何?”
“任何。”
“好。”傅辰儒睨她一眼:“先记着。”
乔欣好奇道:“你想好要什么了吗?”
傅辰儒看她一眼,低低“嗯”一声。
乔欣被他这有深意的一眼,看的心里有点发怵,总觉得给自己挖了一个坑。
吃完早饭,乔欣站在门口,翘首期盼送捷报的人。
“傅大郎!傅辰儒!傅辰儒——”有人激动地冲过来,扯着大嗓门:“傅娘子,你男人在家吗?他中了!高中了!”
傅辰儒从屋里出来,“马二,进屋吃碗茶。”
“不不不,县里很快来人报喜,你们赶紧准备着。”
马二话音一落,便听到锣声不绝,由远及近,两个报事人敲到傅家门口,身后跟着一脸喜气的村民们。
“官爷,这里就是傅家。”
报事人高声道:“傅辰儒接捷报!”
傅家的院子向东,傅母急慌慌的赶回家,和乔欣一起在堂屋北面设一张桌子,将买来的香烛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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