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扶,更像牵。
林崖反手抓着柏云,从手腕处把她整个手都包在掌心,攥得死紧。
一种非常奇异的感觉伴随他的体温渗入肌肤,窜向身体各处,搅得柏云心里一波波悸动。
悸动之余,另一种感觉也浮上心头。
被耍了的感觉。
虽然走得一瘸一拐,他身体重量却没怎么倾注到她这边来。
——既然不需支撑,干嘛让人扶?
柏云微眯了眼,却见他蹙着眉抿着嘴,真的很痛苦的样子。
身上也确实散发着丝丝血腥味。
她打消强行把手抽出来的念头。
林崖今天穿的又是花里胡哨的大码体恤,修身牛仔裤,旅游鞋。
急诊科医生让他露出伤口的时候,他扶着裤腰转过头来。
“看个伤口而已,不会不好意思吧?”柏欣觉得好笑,“你是不是学医的?”
虽然也是学医的,柏云还是扭头背过身去。
她只想知道他伤得怎样,对他怎么脱裤子一丁点儿兴趣都没有。
听到柏欣“嘶”的时候,柏云瞥了过去。
随即也“嘶”了声。
是红着脸“嘶”的。
这还是她第一次面对只穿小内内的男人。
柏云已经很特意的不去看他体恤下面若隐若现的四角裤的边,修长匀称的大长腿对她的冲击还是够大。
——肌肉紧实,绒毛长而密,像野兽。
膝盖处殷红一片,看着都疼。
创面还附着细小的血珠,少许血液还顺腿往下流了一截。
甜,腥。
肚子咕噜一动,柏云忽然感觉有些饿了。
她舔了一下唇:“我去外面等。”
没等回应,她就出了诊室。
林崖包好伤口跟着柏欣出来的时候,就见她独坐在候诊椅上发着呆,漂亮的大眼睛浮动着淡淡的忧郁。
林崖的心脏仿佛给人猛地揪了一下。
本该无忧无虑的年龄,她却承载着太多沉重的东西。
即便不被所有人理解,她也只是把自己封闭起来而已。
不崩溃,不沉沦,不怨天尤人。
即便面对的是自己厌恶的人,也不会因此降低责任心。
他不知道该欣慰还是担心。
看到他们走出来,柏云站了起来。
“伤口处理好了。”柏欣对她说,“再照个片看看骨头有没问题就行。”
柏云“嗯”了声。
林崖深吸了一口气:“还是先吃饭吧。”
柏云撩起眼皮斜过去。
眼神里仿佛写着:
饿一下怎么了?
照完片再吃会死?
林崖笑了。
心里的阴霾也因她这拽拽的神情一扫而空。
这小孩儿虽然不怎么说话,想说的可一点都没耽搁。
他指着旁边的通道,告诉她:“这穿过去就是医院食堂,过了饭点,就只能去外面吃了。”
见柏欣也望过来,柏云掉头就走。
附院的食堂没有学校那么大,却有两层,一楼是病人就餐的地方,二楼是医院员工就餐处。
林崖直接往楼上走:“我们是医学院的学生,四舍五入也算医务人员。”
柏云还在瞅着大厅里混杂的人群犹豫,林崖那边已征得工作人员同意挥手让上去了。
柏云:“……”
二楼的人比一楼少很多,也整洁得多。
“你俩先坐着,”林崖吩咐道,“我去看看还有什么菜。”
“行吧,”柏欣就近坐了下来,“看看再说。”
柏云的目光却落在林崖的腿上。
刚才不还一瘸一拐的吗?简单包扎一下就这么利索了?
林崖很快回来。
是端着饭盘回来的。
“我来我来。”柏欣连忙去接,“都还没说我们要吃什么你就打过来了。”
“都这个点了哪还有那么多菜由着你挑。”林崖一本正经地说,“有什么吃什么。”
柏欣惊喜地“哈”了声:“刚好剩下我们喜欢吃的——待会儿给你钱。”
“行。”林崖也不客气。
鬼话连篇。
柏云心说。
青菜这么嫩,猪红这么鲜,就他盘里的肉卖相都那么好……哪一样都不像是卖剩下的。
“看什么?想吃我这个?那就……分一点给你吧。”
见他当真端起盘子准备拨给她,柏云赶紧拉开自己的餐盘。
管他打什么主意。
借他个胆他都不敢在公共食堂搞什么名堂。
柏云放心地吃起来。
见柏欣边吃边看手机上的时间,林崖很不以为然:“你们还想着赶下午的军训?”
“不然呢。”
柏云上午才罚过站,不可能让她下午又因迟到罚站。
“还是太幼稚。”林崖挥着手,一副指点江山的姿态,“大学是什么?是人生最后一个可以任性的阶段!不趁这个时候任性地疯玩一把,指望老了再说?”
柏欣笑了起来:“你不喜欢学医?”
她和柏云可是因为从小耳濡目染,喜欢这个才报考这所学校的。
“在操场上一二一也叫学医?”
“话不能这样说。”
“那就这样说。”林崖正色道,“要是在一二一的时候磕着碰着出个什么意外,还有机会学医吗?都直接跨越到就医阶段了。”
柏云看了他一眼。
这人看到她罚站,莫非也看到她跑步时的异常?
是在提醒她的意思吗?
没理由啊?
都不熟……
柏欣笑:“从没听说谁因为军训磕着碰着导致……”
话说到一半她突然想到柏云的特殊体质,闭了嘴。
“看在你俩还算老实的份上,无偿传授点儿经验给你们,”林崖以一副过来人的口气说,“无关紧要的科目呢,能逃则逃……”
“咦?”柏欣后知后觉,“你来医院检查是不是为了骗病假单的?”
“这还用骗?我堂堂医学生……”林崖忽地压低声音,“我确实认识一个好说话的医生,病假单随要随有。”
柏欣看了看柏云。
弄个病假单,别说林玥再也针对不了她,就那太阳,想不晒也可以不晒。
“只是要花点小钱。”林崖叼着牙签懒散地靠在椅背上,“学长我收费很便宜的。”
柏云舒了口气。
原来是为了钱。
这人怕是在看到她跑步出状况时,就开始打主意了。
刚才在洗手池遇上就不是巧合。
“这还需要考虑?”林崖涎着脸凑过来,“没钱亲一个也行,亲不下嘴叫声学长小哥哥啊啊啊啊啊———”
柏云踩着他的脚,还狠狠蹂了两下,才盯着他说了句:“瑞斯拜。”
林崖愣了一下,科科科地笑了起来。
“哦哈哈哈哈哈!”柏欣笑得锤桌,“你也觉得她看起来好欺负?”
“好狠心的女人!”林崖假模假样地“哼”了一声,“病假单的话……”
他还没放弃:“暂时没钱欠着也行……”
柏云站起来就走。
“哎!”林崖叫,“饭钱还没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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