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芳没看周朝年，看桌上的菜，眼睛直楞直楞的。
田老三都装笑了，给他们夹菜：“呵呵……两口子过日子，有什么事那么麻烦啊？说开了就行了唉，吃菜吃菜。”
周玉松坐着，一直推方芳的胳膊。
方芳一言不发。
周朝年呢，还跟田老三对着笑笑，但老三的话茬，他是不想接。
“朝年啊？啧！朝年。”田老三过来拉他膀子：“说话噻，大男的，你还要女人给你道歉呐？拿点态度出来。”
周朝年夹了菜，递在方芳的盘子里。
方芳没反应，动都没有动。
周朝年不是不识抬举，方芳是个不错的婆娘，可他受不了的是，跟其他女人谈话有事，方芳就不许，这一点太过分了。这是一个人的性格脾气决定的，不好改变。
要是李敏芬的话，顶多用俏皮话来说两句，不会闹的满口都是妈妈奶奶的屁话。
“朝年？朝年！啧。”
方芳说：“反正也没有结婚，到现在都没有办证，只是住在一起，让他得了点便宜。我不计较，他喜欢外面女的，那随他去。”
周玉松劝着：“你这个话不要瞎说噻，朝年跟你过了这么些天，肯定是想继续跟你过下去，你何必呐。他不是那种玩滑头的人。”
“哼哼！”
周朝年对她说：“我配不上你。”
“你是配不上我，我对你从来没得二心，但你呐？一步三个谎，你当我是什么人呐？啊？陪你晚上过夜的小姐啊？”
方芳很生气，自己都气哭了，声音也变大：“你说噻！你能耐大的很呐！你怎么不说啊？！你有胆子说啊？！”
过火了，这是饭店，吵的别人都要听到了。
周玉松拽她：“你先坐下来，有什么话好好说。”
方芳拿上包，指着周朝年的鼻子：“我滚尼玛逼个穷蛋！你自生自灭吧。”
她走了，周玉松过去追她，留下田老三只能对着兄弟叹气。
“你说说你，人家小芳什么不好哒？哪里配不上你啊？你还要把人气走，一个人过日子好玩呐？是不是啊？”
周朝年给自己倒啤酒：“育生啊，你不要说了，人走就走了呗。”
……
方芳再也没有回来，周朝年也不去她那边住了，在饭店这边住，买了个席梦思床，晚上睡觉，就想四平村的事，如果当时真填湖了，情况会不会不一样。
另一边，孔鑫给男朋友打了好多电话，没得人接。
她开车去房子那边，敲门也没得声音，门从里面上锁了。
蹦蹦蹦！
“明风啊！我孔鑫唉！开门噢！”
就是没人回答。
都走了？出去了？还是……出事了？
门口边上做的女人，五十来岁，冲孔鑫招手。
“唉——你好，阿姨啊，你是住这边哒？”
“嗯，我住隔壁唉。”
“噢……那请问你这边房子里头住的人……”孔鑫话到一半，咽回去了。
跟一个外人，你问这些，人家又没有义务帮你看着人。
中年女人说：“这里边住的两个男的吧？我晓得呐，有个岁数轻的男的老到菜场买菜去，我看到过他好几回了。”
“他们不在家嘛。”
似乎有门儿，这个阿姨知道的不少。
“这个两天噢，晚上太吵了，什么声音，听不清楚，就是有声音，吵的人难过，睡不着觉。”
“是有人笑啊？”
“之前听到笑的，这个两天听不到了。声音也不是特别大，稀稀疏疏的，像一大堆蚂蚁啃木头，反正不好听。”
那不得了！
孔鑫打不开门，房子是人家的，也不敢撬，去喊房东来。
房东听说要从外面开，那就难，这个锁不是新锁，里面门栓搭上去，外面开不了，除非是把锁弄下来。
“姑娘啊，你朋友在里面弄什么唉？之前好像是说做什么实验嘛。”
“嗯……嗯，我可以撬这个锁啊？坏了算钱，我陪给你。”
房东特别好说话：“没的事唉，撬呗，我听说人家做实验啊，弄的什么药水味道能害死人呢，不要再出事，赶紧撬呗。”
孔鑫去房东家拿了工具，在这边砸。
她劲小，砸不坏，房东喊自己儿子过来了，一个胖子，个子高、力气大，连撬带砸的。门锁弄断了。
屋内味道一样那么丑，但不见人。
杜明风跟林冬严都不见了，客厅的桌上还有他们吃剩下的熏烧跟没喝结束的啤酒，已经两三天了，味道发酸。
客厅、走廊、房间、厕所……整个房间都弥漫着怪味，还有那些黄颜色的斑，不过都干了，也没看到虫子。
孔鑫跑到放箱子的那个房间里，加上后面找到的箱子，一共三个，都被打开了，内壁上还粘着人皮和几个黏在粘液上的虫子。
人……不见了。
“唉？人呐？”房东诧异。
地方就这么大，全找了，就是没有。
胖儿子去看看窗户，窗户从里面锁起来的，没开过，要不然味道也不会走不出去。
“这么臭哒。”房东满脸褶子堆在一块：“怪事嘛，锁从里面栓的，人怎么跑的不见啦。”
孔鑫意识到一些事，她去查看卫生间的马桶。
马桶上有黄斑，还有两个虫子在水底下爬动。
这是……这些‘东西’，从马桶的管子里出去了？
那杜明风跟林冬严呐？
他们……
房东过来了，手里抓着几件衣裳，包括男人的内衣：“这个是他们的吧？”
“嗯！阿姨啊，从哪边找到哒？！”
“床边上，地板上。”
两个大活人，莫名其妙的失踪了，手机也没找到。
孔鑫的心情失落到了极点，她脑子里能看到一个画面：林冬严变成了虫子，接着让杜明风也变成了虫子人，他们一起打开了三个保险柜，把那些东西都放跑了。这些‘东西’在城市的很多管子里蔓延，整个城市到处都是虫子。
男朋友没了。
他……死了？
房东问：“人丢了，要不要报警啊？”
当然要！
孔鑫立即给公安局打电话，让来人，说人失踪了。
接电话的人姓黄，跟过她，要问个大概情况。
“不要问！过来就晓得了！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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