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这么为难做什么,我不准备让你回答什么。”
李岫贴心的开口,倒是避免了顾暖不知道在此时此刻要说什么遗憾,可有些话对于李岫来说,既然已经开口,不如痛痛快快的全部说出来。
“本想着,你要是愿意,我就带你离开。”
说着,李岫垂眸下去的眼神看到了自己手中的长剑,大概是觉得讽刺,自嘲道,“可笑吧,我一个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的人,竟然试图从一个武林高手的手里抢人。”
顾暖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就闭上嘴吧静静的听,让李岫自己说个痛快。
“我都不记得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你起了这种心思,意识到的时候,好像已经晚了。”
说着,李岫又深深的看了顾暖一眼,那眼神中所流露出的不舍,就好像这是最后一次见顾暖一样,要把她一眼一眼的刻在心里。
“你一定能找到更好的,等时间长了你就会发现,这只是一种错觉……”
顾暖绞尽脑汁,她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但是绞尽脑汁也只能说出这么一句话。
也不知道李岫有没有听进去。
“但愿吧。”
李岫故作风轻云淡,甚至露出了一个洒脱的笑。
实则只有他自己知道,心里那种感觉很奇妙,淡淡的疼,像是在被一把小刀凌迟着。
他没有说出口的话是,其实从第一眼见到顾暖,就被顾暖所吸引,只不过那个时候碍于顾暖是女扮男装,他没有深究自己的感情罢了。
“还是要问问你,是不是真的心甘情愿的和那个男人离开,若是,我就权当以朋友的身份送你。”
“若不是,我一定会救你离开,不择一切手段。”
说完这些,像是怕顾暖误会,又笑着补充了一句,“别误会,也是以朋友的身份。”
顾暖被他逗笑,心里却沉沉的。
她忍不住回头看了看段知寒的方向,段知寒面色平静,站在那似乎是在等着她回去。
未必不是没有逃走的可能……
顾暖的心却乱了起来,因为她发现自己竟然在排斥这个可能,到底是因为害怕李岫涉险,还是……自己不想走?
一想到第二个可能,顾暖就如同做了个噩梦一般连连摇头。
“顾姨娘?”
顾暖察觉到,刚才那番话说开后,李岫对她的称呼又变回了生疏礼貌的顾姨娘。
这样也好……
“不必,我确实是自愿留下的。”顾暖安慰自己,她才不是为了什么人留下,只是权宜之计罢了。
李岫对这个回答显然是不意外的,大大方方道,“那就祝你此行一路顺风。”
“等下!”瞧着人转身要走,顾暖赶紧上前两步,压低声音哀求,“若是以后你路过京城,请你务必去七王府,找到一个叫张纯的人,告诉他我人在北漠。”
李岫一下子想到顾暖当时要逃跑的时候也是奔着京城去的,不免生出一些好奇。
可顾暖求的真挚,“拜托了!”
李岫认真的点点头,示意顾暖放心。
送走了李岫,顾暖就像是没事人一般往回走,路过北方的时候,还刻意给这个一贯看自己不顺眼的人炫耀。
“我可是没费一兵一卒就把人劝走了,厉害吧。”
北方哼了一声,小声回怼,“无聊。”
“阿暖。”
马车上传来一声轻唤,顾暖抬头,段知寒冲她伸出手,“上车。”
顾暖从善如流的将手递给段知寒,再借着段知寒的力气爬上马车,回到了那个只属于她们两个人的空间里。
“你不问问我都和他说了什么?”
“没兴趣。”
段知寒竟然会没有兴趣?
顾暖用陌生的眼神看着段知寒,难道自己离开的这会,段知寒被人易容调包了?
只有段知寒自己知道,他不在乎,是因为从此刻起,顾暖就和那个男人再无交集,而他不想因为这种小角色和顾暖置气。
他得大度一点。
顾暖又问,“那你刚才还说有话和我说,你要说什么?”
没想到段知寒却道,“不重要了。”
说完竟然真的闭上了嘴巴不再多说什么了,顾暖一个人坐在那苦思冥想,怎么都想不通。
难道改变段知寒,真的只需要一个吻这么简单?
“让我上去!”
“丽姨娘刚刚不是还说不愿意和我们姨娘坐一架马车吗?!”
马车迟迟未出发,原来是生了变故,丽姨娘提着火红的石榴裙,千方百计的想要爬上顾暖所在的马车。
小石榴哪能让她如愿?更不能让她打扰了少堡主和顾姨娘独处的时间!
“到底我是府上的主子还是你是?为什么你一个小小的丫鬟,却三番五次对着主子指手画脚,你管的着吗?”
丽姨娘心急如焚,形象什么的已经不太在意了。
她是被刚才顾暖当着众人的面亲吻段知寒的那一幕给惊着了,一想到自己不在这个贱人不知道要使出什么手段魅惑段知寒,她就坐立不安,非要拦下顾暖的马车挤上去。
顾暖拿眼神调侃着段知寒,这么热情主动挖空心思倒追的姑娘放现代也难找啊。
“人家对你多好,不如你就从了吧,这样——”
这样也不用总是把主意打到她身上了,只是顾暖话没来得及说完,就听到段知寒冷声道,“这马车这么小,坐不开这么多人。”
小石榴听到了顾暖的喊话,洋洋得意道。
“丽姨娘,死心了吧,这可是少堡主亲口说的!”
丽姨娘心里也是咯噔一声,她知道段知寒对自己的态度,却还是想试试为自己争取一把,赖着不肯走,声音凄惨道,“不是我非要打扰夫君和姐姐,是因为奴家的马车里进了老鼠,奴家真的好害怕啊!”
顾暖一边在心里吐槽丽姨娘的撒谎技术烂的可以,一边附和着道,“这也太可怜了吧,不行,咱们不能见死不救!”
段知寒一想到他和顾暖两个人好不容易单独相处的时间要被剥夺,脸色就忍不住难看起来,而顾暖直接选择性的无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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