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姚清的神色言语让林木麦心头生出了一些害怕,本是只打算嘱咐林木麦一两句的姚清,被她拉着,在彩珠轩过了夜。
一夜未归,彩珠轩相安无事,悠哉殿却是炸了锅。
昨夜吃完火锅,莞尔和飞兰便迅速将落芽送回了栖凤殿。
虽并未多言语说要落芽做什么,但落芽心头比任何人都清楚,现在的自己,应该做什么。
天色大亮时,红苕依照惯例去西厨房取早膳,回离来时,看到两个站在主殿门口的女子,看着大敞着的殿门,心头讶异:“娘娘已是起了?”
照着娘娘的脾性,基本都是要睡到日上三竿才会起的。
莞尔面色有些严肃,凝神看向红苕:“你昨夜,看到娘娘回来了吗?”
红苕再度一愣,下意识摇了摇头。
“你呢?”莞尔侧眼,又看向飞兰。
飞兰舔了舔唇,不安的神色泛起,同样摇了摇头。
“那,娘娘人呢?”
吸了好长的一口气,莞尔皮笑肉不笑的笑意挂上嘴角,落了最后一句话。
飞兰垂首,红苕瞪眸。
三个人这才是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娘娘,一夜未归。
“都怪我!!!”红苕第一个哭了出来,也不管刚取来的早膳还是热腾的,径直放在了台阶上,哭着就开始自己打自己的肚子,“我昨天就应该跟着娘娘的!”
“都怪我!!!呜呜呜!”
飞兰垂着头不敢言语,她向来都没什么主意,也都是旁人说什,她跟着后头应和什么。
莞尔算得上是最镇定的那个,定在原地片刻,皱着眉头想了好久,片刻后,微微的恼意伴着声音落下:
“别哭了!”
“哭有什么用!现在要紧的是先找到娘娘!”
猛地被莞尔的声音吓了一跳,红苕强制憋住自己的泪水,眨巴着眼睛看着莞尔:“去哪儿找娘娘啊……也不知道娘娘是不是被……”
“呸!你个死丫头,说什么胡话!”
“娘娘平日里最疼的就是你,若是给娘娘知道你这般咒她,看娘娘回来不训诫你!”
不等红苕的话说结束,莞尔再没有犹豫,一个抬手,重重地拍了拍红苕的头,好让她不要再胡言乱语。
“打得好!”
下一瞬,众人熟悉的声音已是从殿院门处响起,三个丫鬟同时向着发声的方向看去,皆是不安的神色同时舒展开来。
三个人急匆匆向着姚清的方向奔去。
红苕跑在最前头,想也不想就要抱住姚清。
姚清步子一顿,眉头一挑,手指一个抬起,抵住了红苕的额头,拒绝着她靠近自己。
“莞尔,怎么没替我多打几下?”
“这个丫头,有点事儿就哭,就差没把我给咒死了。”
被姚清抵着没靠近,红苕一双眼还是红通通的,重重嘟着嘴,傲娇地看了姚清一眼:“奴婢还不是担心娘娘!”
嘴上虽说着批评的话,可姚清面上却是带笑的了然神色,脚步向前走去,自顾自地往主殿内走去。
这一次,飞兰眼疾手快,主动将放在阶上的早膳拿起,端着跟在后头一道进了主殿。
“娘娘昨夜去了林宝林那处?”
走到桌前,给姚清将凳子搬出放好,莞尔顺其自然落言。
姚清眉尾一条,向着莞尔投去一个欣赏的视线,果然,同聪明人在一起,就是舒坦。
飞兰已是将放温的粥盛好送到了姚清跟前,闻声,抬眼看了看莞尔,依旧没有说话。
反观红苕,眼睛鼻头还是红通通的模样,巴着跑到了莞尔的身旁:“莞尔,你怎么知道娘娘是在林宝林那处的?”
嘴角勾起一个温煦的笑意,莞尔同姚清对视了一眼,末了,学着娘娘平日里的模样,伸出弯着的手指,刮了刮红苕的鼻子:“秘密。”
红苕面色瞬时一垮,气嘟嘟地撤开身子走到了飞兰身旁,两手抱着飞兰的胳膊:“哼!你们都欺负我!”
“上次娘娘说秘密,这次莞尔也说秘密!”
“不同我说,我就同飞兰玩!”
姚清眉头一挑,眉眼发笑,看着红苕气嘟嘟又可爱的模样,嘴角弧度,抑制不住往上扬。
倒是飞兰,猛地被红苕拥住了手臂,心头一慌,面色涨得通红。
想这样的场景,在栖凤殿,是根本不会出现的。
在栖凤殿,主就是主,婢就是婢,根本不可能出现这样说说笑笑的情景。
喝下大半碗温粥,姚清这才觉得自己泛冷的身子缓过了一些劲,瞥看了一眼紧张得整张脸通红的飞兰,姚清面上的笑意缓缓散开了一些:
“你的前主子,已经对我的身边人下手了。”
本还有些轻松活跃的气氛,在姚清落下这句话后,瞬时冷了下来。
三个婢女面上的笑意皆是散开,红苕抱着飞兰的手也是松了下来。
飞兰情绪变化很快,面上的通红瞬时退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苍白。
“放心,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我只是在同你们说,赵瑶,已经对饶墨染下手了。”
三个女子的神色,皆是一瞬间大变。
收回视线,垂眼看着自己碗中剩下一半的粥,姚清的声线放低且清晰:“昨夜,我本来只是想去探一探木麦的口风,却是没想到撞到了饶墨染和小菊在一块儿。”
“嗬。”
一声自嘲的笑意出口,姚清将手里的汤匙丢下在碗中,发出了略显清脆的声响。
“这下,倒是不用我再细细去查了。”
“娘娘,那我们接下去要怎么办?”莞尔心头担忧,低声询问。
身形慵懒下来,姚清深深吸了一口气:“我们要做的,取决她们要做的。”
“我倒要看看,这饶墨染,这第三次,要怎么害我。”
言罢,姚清双目聚了光,死死地落在自己眼前的碗中。
只一夜的功夫,看似这后宫里头一片平静,可有些东西,却已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彩珠轩内,林木麦亲自动手,将昨日饶墨染送来的汤,倒入了泔水桶内。
绿塘在一旁虽疑惑,却也是明白娘娘这么做自是有娘娘的道理。
从头到尾,只询问了一句话:“娘娘,以后,饶宝林送来的东西,都要这般吗?”
林木麦垂着视线,看向同泔水混在一起的汤,视线敛下,摇了摇头:“不,万事,等晓清姐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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