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东有了自己的判断，也得到了自己的答案。
燕京虽然不大，但文家和赵家也没有听说熟到随便一个人一眼就能认出来的地步，况且这人还是旁系，结果被文家的主脉一眼认出，说什么都有些戏剧性。
赵康一个旁系管事，在燕京就是不大不小，这绝对不会引起文家主脉的，家主亲弟，老三老四同时记得，除非另有隐情。
淡然秦东不知道赵康是什么身份，只是在以前对赵家主要任务了解的时候，并没有这么个人，所以认为是个小人物，而文家的文策和文武不同，在燕京也是正经八百的显贵。
地位的悬殊，再加上文婧的电话，在之间就让秦东对文家和赵家的关系有所怀疑。
八大家族，面和心不合可以理解，但一个家族对另一个的人员，了若指掌，就有些意思了。
这次试探一下，文婧反应这么激烈，也是验证了秦东的想法，果然没错。
良久，秦东放下茶碗。
“据说金夫人做人做事，总能切中要害，治标治本，不知对现如今的江北，有什么理解。”
“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这，我脑子笨，听不太懂。”
装，你就装。文婧是明白了，今天不是自己探他的底，而是他套自己的话。
“江北安生这么久，你来了，江北乱了，待重归平静，江北只有一个老大，分久必合。”
“你是说我们的联盟会是最后的赢家，之后，合久必分？”
“这就看你们的态度了。”
“不太懂。”
文婧哼哼冷笑两声。
“到时就懂了。”
文婧觉得自己好像，一拳打到了棉花上，有力没处使的感觉，你跟他说正事，他想法设法套你的话，你要反击了，他又装傻充愣，这就是一流氓，你不理他，他一会恶心你一下，你要收拾他了，撒丫子，转眼影都没有。
“那金夫人对我们的合作有什么看法。”
“没什么看法，求生存，图利益，简单，但实际，你们也是一样。”
“没错没错，但不知金夫人听没听过，合纵和连横。”
没给文婧答话的机会，秦东接着娓娓道来。
“合纵，联众弱而抗强，甚至联众弱攻强，势力分布在哪都是如金字塔一般，总是弱的比强的多，一个弱的势力翻不起什么浪，但十个呢？百个呢？最可怕的不是千夫所指，而是孑然一身，他一个人，孤独，寂寞。寂寞杀人。”
“连横，聚诸强而凌弱，弱小的势力汇集起来，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如果脱离了强大势力的掌控，那强大势力会怎么做，不会养虎为患，而是扼杀在摇篮里，强强对抗，谁也奈何不了谁，近乎平衡，这时候突然新起一强，不说分了原有的蛋糕，就说他有能力灭了自己的对手，也就有能力收拾自己，所以诸强有这么个默契，不允许这个新的势力诞生，新生势力往往被扼杀在摇篮。”
“如果侥幸活下来，那么这个新生的势力，要么依附于一个强大势力，停滞发展，而且这个组合引人忌惮，举步维艰，要么自己在夹缝中生存，筚路蓝缕，诸强围堵，资源匮乏也没法发展做大。”
“金夫人以为秦某这番论断如何？”
文婧没有直接回到，而是细细品味这番话，直白通俗，看似都懂的道理，但往往被人所忽视，他是在告诉自己道理，还是在提醒自己什么？
“有什么就说，绕这么大弯子。”
“这胡言乱语金夫人不听也罢，我就是想问问，金世军到底回不回来。”
“那你扯这么多没用的干嘛。”
“哼哼，你们金家跟我们林氏企业结盟，必定遭各方顾忌，所以现在我们只是结盟不宣布，是为了关健时刻出其不意，扭转乾坤，现在呢？金世军忙着收拾那些小势力，颇有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味道。”
“怎么？让这些小势力归附，金家势力激增，成为江北的焦点，陆南天容得下你，郭氏李氏会坐以待毙？醒醒吧，如意算盘打错了，就算眼珠子不在你们身上，人家也还有余光，不管是利益，他们更能看到威胁。”
“江北，不是你文婧一个人可以一手掌控的。”
“且不说你们成为焦点怎么样，到时候我们怎么跟你们配合，你们是支奇兵，现在以最强之姿示人，是在向谁示威呢？还是为了你们那可怜的自尊心？”
“到时，我林氏跟你合作，便成为了众矢之的，稍有不慎，万劫不复，你们打的好算盘。想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要是今天我再不来，恐怕林氏就被你们算计至死了。”
文婧细细一想，秦东这些话她全都听进去了，一碰冷水，当头棒喝，文婧好像觉得秦东的话没错，现在这样只会让金家、金鼎国际成为江北的焦点，毕竟林氏和宏宇两家斗得再怎么欢，各方入局为的也是利益，但自己做大，对他人就不是利益这么简单，而是威胁。
利益可以不争，但对于威胁，他们绝对不会放任。
但秦东究竟是什么意思，她越来越看不透这个男人了，他的意愿在哪？是什么？点醒自己？为了更好的争一争利益？还是仅仅是为了保全了林家，保全林氏企业这点基业？又或者是真的为这个联盟考虑，想让金家充当一支关键时刻取胜的奇兵？
众多疑问浮现在文婧心头，她不知道秦东要干什么，猜都猜不到。
“金世军马上就回来，处理完自然就回来了，不是你想的那样，真的是公司的事。”
秦东注意观察了文婧的反应，也几乎佐证了自己的判断，东影给的消息只是金世军频频约见各行各业的小企业头目，秦东觉得不简单，刚才那番话，就是要看文婧反应的，果然不错所料，自己这一手倒是给他们一个惊醒，省的误了自己的大事。
“金夫人何必遮遮掩掩，做了就是做了，我的人查到了金世军频频外出，至于做什么，就不用我多说了，省的大家面子上都不好过，而你的表情证明了我的猜测，给你们提个醒，免得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还是试探！还是试探！
一个提醒，又何尝不是一种警告，文婧服了。
心服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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