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帝打量着前方雪峰顶端的几道身影。
他们全都带着白色的兜帽，背着月光，看不清面容，衣襟缝隙中露出的发丝在月光的照耀下流淌着银白的光泽。
如果文天机发来的资料没错的话，他们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霜精灵了。
生活在冰雪大陆上的避世种族。
妖帝打量着伊露的时候，伊露也在打量着他。
金色的眼睛，金色的毛发，衣服破破烂烂随便用兽皮缝制，似乎并不在意身外之物，肩膀上蹲坐着一只毛茸茸的白色生物。
很明显，不是人类。
妖族中的皇者。
伊露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她对于天澜大陆的了解，全部都是依靠意识界里存储的信息，每隔一段时间长老院也会派遣高阶祭司离开天穹圣殿，对数据进行更新。
每当这个时候，霜精灵们都会特别开心。
祭司们不仅会带来天澜大陆的数据信息，也会带来人类文明的各种食物，元素文明的元素结晶，妖兽文明的特殊造物……
天穹圣殿会狂欢很长很长时间。
其中的间隔是一百年一次。
妖帝看到面前的几道身影陆续摘下了兜帽，露出了真实的面容。
和雪一样颜色的发丝，精致无瑕的容貌，以及与人类截然不同的尖尖的耳朵。
里面穿着轻薄贴身的软甲，外面则是不知是何种材质的服饰，有种类似冰晶的质感，风姿绰约，青春靓丽。
妖帝抓抓脖颈。
他有点分不清这些霜精灵的性别。
“来自妖族的皇者，很荣幸见到您。”伊露微微低头，表达着自己对这位妖族皇者的尊重。
其他几名霜精灵也表达出了同样的姿态，这应该是他们的礼仪习惯。
“嗯……我应该叫你丫头还是小子？”妖帝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伊露愣住，显然是没有料到妖帝的第一句话会是这个。
她低头看了看，撇了撇嘴角，有点难过。
“我是女性。”
伊露努力维持着最开始的神情，不让自己的心情变化表现得那么明显。
至于其他几名霜精灵，则是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
似乎是顾及到什么东西，又或者是某种其他的原因，也全都没有开口。
妖帝再次挠了挠脸颊，他觉得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算了，不想那么多。
“你们是霜精灵？”
“正是，您知道我们？”
伊露有点惊讶，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
她曾经学习过这方面的历史，距离天穹圣殿上一次出现在天澜大陆文明面前，是三百万年之前的事情了。
那是距今的第三次灭绝灾祸。
不过话说回来，作为天澜大陆的巅峰强者，一名未知的半神，知晓这些信息也没什么奇怪的。
“我听别人说的。”妖帝说。
伊露点点头，并未多问。
她有着回答问题的义务，至于问题，能不问尽量不问。
“你们找我啥事？”妖帝随便找了块冰块坐着，又下意识挠了挠脖颈。
他觉得这群尖耳朵的生物应该不会无缘无故出现，肯定有什么目的。
伊露眨了眨漂亮的冰蓝眼眸。
她突然想要吐槽，之前不知道是谁一直锲而不舍的追逐天穹圣殿，现在他们下来了，居然反问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有名性格比较耿直的队员都睁大了眼睛，紧紧盯着妖帝，似乎下一瞬就要冲到他面前质问。
“您不是一直想要造访天穹圣殿么？”伊露努力保持微笑。
“天穹圣殿？”
妖帝抬头望着依旧挂在天际的冰雪大陆，肩膀上的小白狐也跟着一同望去，“原来是叫这个名字啊。”
名字并不重要。
“我就是闲的没事。”妖帝从屁股下随便掰了一块冰块送进嘴里，咯吱咯吱咬着，“而且你看到天上飘着那么大一个大陆，会不感到好奇？”
妖帝的反问让伊露无法反驳。
“可是您一直在追逐……”
“我弄不明白心里难受。”
妖帝的理由很简单，也很准确。
若是按照妖紫烟的话来描述，那就是——我很好奇！
好奇心是几乎所有文明进步的阶梯。
“您和黑雾中的生物战斗是因为……”
伊露可不觉得妖帝是单纯的头脑发热，黑雾中的存在即便是他们也会感到棘手。
“啊，你说这个啊。”
妖帝咧嘴笑了起来，露出了森白色的獠牙，“我觉得那家伙能够让我痛痛快快的打一场。”
伊露睁大眼睛，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盯着妖帝。
“……就因为这个？”
许久之后才再次开口，声音听起来有些干涩。
“嗯……可能也有点其他的原因吧。”妖帝挠了挠脑袋，“当时看到黑雾的时候就感觉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也不喜欢那个从黑雾里出现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还让我想起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家伙。”
他说的就是那次被袭击的事情。
本来悠哉游哉在天上飞着，莫名其妙就遇到了一个疯子的攻击。
随手灭了，没过多久又出现了三个疯子，最后还让他们给跑掉了。
每当想起这件事妖帝就有点生气。
当看到那熟悉的黑色雾气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想那么多，管祂到底是什么玩意，先打了再说。
伊露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看向其他伙伴，神情基本上也跟她差不多。
“好了，小丫头，你们不是一直在那个什么圣殿上面吗，怎么突然下来了？”妖帝主动打破了沉默。
“您帮助了我们，霜精灵并不是知恩不报的种族。”伊露认真回答，说到这里，她微微顿了一下，犹豫着。
“有话就直说。”妖帝的性格和矮人类似，都不喜欢拐弯抹角。
“时间已经不多了。”伊露神情变得严肃，看着妖帝的金色眼眸认真说道。
“哦，我知道。”
出乎伊露的预料，妖帝只是点点头，并没有多少反应。
还不待她解释，便被妖帝摆了摆手打断了。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天灾对吧？距离上次已经差不多一百万年了，时间已经不多了。”
伊露沉默着，妖帝不按套路的说话方式打乱了她的计划。
“您……就一点不担心么？”她想不明白。
“哈，担心什么。”妖帝依旧是那副大大咧咧的模样，“反正有老板在，没啥可担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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