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你一定要去南边打工吗？要是你不嫌弃本地工资不高，我帮你问问，能不能去哪个单位当个园丁什么的。还有，我看咱村可能会搞绿化种植，你真不如再留一年，万一做起来了，不比你打工强啊？还能就近看着你奶奶。”
其他几个跟十九关系好的，也在劝他要不再想想。
去南方是能挣到钱，可人生地不熟的，他又没什么文化，过去能做啥？如果真能在单位里找到事情做，每月固定有工资，不比远离家乡好？
再说，他奶奶的身体可不好，这一走，万一老人出点事儿，他连赶回来见最后一面都难。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让十九有点动摇了。
第三天，小得他们一大早就带着收的河鲜去了城里，下午快三点才回村。
刚到村口，就听到有人在哭嚎闹事。
有村民看到董向东回来，赶紧招呼他回家去，说董十九的姑姑带着人，差点把燕子打伤了。
董向东吓了一跳，顾不得招呼小得，拔腿就跑。
小得多了个心眼儿，给老农散了支烟，问咋回事，十九家跟董家不是关系还行么，怎么十九的姑姑会上门打人。
“唉，十九姑姑那真不叫个玩意儿。”老农刚好把农活做完，拿了烟，干脆就地一坐，招呼小得坐下边抽烟边聊天。
“她叫十九去南边打工，原来是要得人头费的。她男人在那边干活，介绍一个人去，能有这个数。”
他伸出巴掌翻了翻：“十九不知道怎么跟他姑说的，好像是说燕子答应帮他在城里找个花匠的工作，可以就近看着他奶奶。十九的姑姑就变脸了，听人说当时就吵起来了，后来又摁着性子劝了老半天，劝不听，这不，今天就带着她婆家的人打上门来。”
“叔，你知道的还不够多。我跟你说，十九那个姑可没安什么好心。她让十九去打工，说到时候就跟她男人在一起上班，工资她男人帮十九领了寄回来，一部分还账，一部分给他奶当生活费。这手算盘可打得真好，十九感情是去帮他们家打工的。”
小得听完，内心毫无触动。
有些家人是家人，有些，根本就不是人。
他见过，也品尝过，所以并不觉得有什么值得好奇的。
毕竟财帛动人心。
跟几位叔伯大爷聊了一会儿，感觉差不多了，小得才往董家过去。
他心很细，什么情况该第一时间帮忙，什么情况要避嫌，他心里门儿清。
果然，等他到了董家院子门口时，就看到董向东被他表舅拦腰抱着，不许去动手。
而另一边，董十九骑在一个年轻男人身上揍人，旁边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也被摁在地上，哭得鼻涕眼泪横流。
“董小花，你可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啊，算计你侄儿也就是了，连你亲娘你都算计上了。还有脸叫着婆家人来闹事，给你能的啊！”
说话的女人一边说，一边拿柳条抽那女人。
她敢动手，是因为她男人是董十九的小爷爷，董十九的亲爷爷跟她男人是嫡亲的兄弟，不过岁数差得有点大。
身为亲婶娘，其他人不敢动董小花，她可敢。
别看柳条纤细，可韧性足啊，抽起人来痛得钻心。
也就是董十九的奶奶这会儿瘫在床上，神智又不是特别清楚，不然自己亲闺女做出这样的事儿，一向爱面子的老太太恐怕想死的心都有。
被董十九摁在地上打的，是他姑姑婆家的侄儿。过来之后看到董宴如长得漂亮，嘴巴不干不净，还想动手动脚，当场就被董宴如敲了一扁担。
这家伙还想还手，闻讯赶过来的十九直接从后面飞起一脚，踹飞了这孬货后，就摁着揍了。
董小花带来的婆家人不少，但那几个也没想到董家村的人这么彪的，而且董小花侄儿的行为，他们其实也有点看不下去。
扎场子归扎场子，你这算什么，调.戏妇女？那可是要进局子的！
董家村的人来得又快，他们还没回过神呢，已经被包围起来了。
这一两年，董家村的人可比之前要讲理得多。
也不动手，直接把人围了报警，就报的猥亵妇女。
至于十九的姑姑，人家亲婶娘教训侄女，你敢说错了？
等民警到了，把十九拉开，他还伸脚又去踹了几下。
回头看到他姑，眼睛里都在喷火。
民警一看头都大了。这种家长里短鸡毛蒜皮的事情最难处理。你晓之以理，他们跟你胡搅蛮缠，你动之情，他们比你还真情流露。
等把十九拉开，被他摁着揍的那家伙脸都肿成猪头了。肩膀也肿得老高。
“这怎么回事？你们怎么动私刑呢？”民警同志看了一眼那家伙，皱眉头，“他猥亵妇女，你们把他控制起来，交给我们处理就行，打人是不对的。”
“对不起警察同志，我那不是被吓着了嘛，他们人又多，一起涌过来，我就自卫了。”
看了眼娇柔秀丽的董宴如，再看看那猪头男，民警没再多说，直接把人拉起来送了一副银手镯。
另外一边，老民警还在劝十九的叔奶奶住手。
“今儿就算你们警察同志来了我也不怵。我哥哥嫂子辛辛苦苦把这白眼狼养大，给她张罗了婚事，回头她就是这么报答娘家的？卖了我侄孙子，还打起了我嫂子的主意。可怜我的老嫂子哦，中年没了儿子，老年没了丈夫，现在人瘫在床上，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亲闺女还要害她唯一的孙子。老天爷啊，你怎么不长眼睛，来个雷劈死这白眼狼吧。我可怜的老嫂子，以后见了我早去的大哥，她要怎么哭哦。”
周围的女人们听到这话，也跟着抹眼睛。那位老婶子丢开柳条，直接坐到地上，拍着自己的大.腿，嚎得声音都要哑了。
不说民警怎么劝老婶子别哭，就是跟着过来闹的那几个董十九姑姑婆家的人，这会儿也臊得面红耳赤，只恨不得自己从未来过。
不过他们这边农村就是这个做派，有啥事儿，亲戚都会跟着扎场子，不管心里头咋想，你不来，你就是看不起亲戚。
好不容易控制住了场面，就有人急忙跑过来，拉十九回去。
“十九，你，你奶被人从床上扯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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