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 你醒了啊~”
迎接鼬的清醒的, 是卡卡西懒散的声音。
鼬从床上坐起来, 看见仍然趴在床边睡着的佐助, 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鼬的床正靠着窗台之下，从窗口射进来的柔光打在佐助脸上, 让他看上去难得有了普通16岁少年的样子。
卡卡西啧啧称奇地看着即使是在暗部中也是有名的冰山美人鼬旁若无人地露出笑脸, 差点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这次真是值了。”
“什么？”鼬抬起头来, 面对卡卡西的时候, 已经恢复到面无表情了。
这样的鼬把卡卡西的话堵在了肚子里, 他郁闷地说道：“没什么没什么……鼬你觉得身体怎么样？”
“没有问题……好像只有精神力消耗了不少。”
鼬这么说的时候，已经想起了昏迷前的事情，当然他的记忆只中断在鸣人说出那句作为引子的话开始，后续只是零星的片段，唯一鲜明的只有佐助抓住自己手腕、焦急地叫出那声“鼬”的场景。
虽然很模糊，但是其后鼬感觉到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
——但是万花筒写轮眼的使用者是不会做梦的。
鼬也很明白这一点，但是他的感觉就像是自己做了梦一般，等到这句话说完，他觉得梦里的事情好像也忘得差不多了, 唯一的差别就是原本想不起来的记忆片段都想起来了，只是这并非很好的记忆。
“佐助他怎么样了？”
“之前宇智波斑来过了，看样子是虚弱之下中了幻术睡着了, 那并非是恶意的幻术, 我怕你们两个都中招了的安危, 就一直呆到现在。”
事实上, 以他们这个层次的敏锐感觉，如果真的是带着恶意的攻击的话，再怎么状态差也会突然振奋起来应对的，这已经变成了一种本能。如果斑之前不是在施幻术时毫无恶意，只是想佐助睡着的话，就算是那样状态下的佐助，也不会无防备中招的。
鼬点点头。
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能够在幻术上让佐助中招的，恐怕也只有宇智波斑的永恒万花筒，而鼬也能看出佐助身体中查克拉的流动分明是中了幻术之后的结果，因此卡卡西的话可以说正在鼬的意料之中。
至于斑为什么会来这里，鼬也有了大致的猜测。
这里只有自己、佐助和卡卡西三个人，自己昏迷、佐助被幻术放倒，那么斑来找谁就是一目了然了，只是鼬并没有询问卡卡西，因为这毕竟是卡卡西和斑之间的问题，他可没有意愿随便插手。
鼬没有问卡卡西的打算，但是卡卡西却反过来犹豫地问鼬了。
“那个……事到如今问这些也许已经迟了，不过你当初到底是怎么想的？”
鼬看向说话的卡卡西，敏锐地感觉到这个人正处于摇摆不定的悬崖之上，平时懒散的气质中，难得带着几分犹疑。
卡卡西没有完全把自己的话问出口，即使再怎么迟钝的人也知道挖别人伤疤是很不道德的行为，更何况他绝对不是笨蛋。
（你是怎么想的？才会为了木叶牺牲自己的家族？为了保全家族的名声而独自背负污名进入【晓】？又为了最爱的弟弟有活下去的理由而不惜让他憎恨自己？）
虽然有点奇怪为什么话题突然跳到了这里，但是鼬无疑也明白银毛上忍的话中未竟的语意，并没有生气或者悲伤，比起那些，或许是压抑太久了的关系，他居然真的开始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我吗……”鼬的声音带上了一分空茫，“在发现对方的存在的时候，我就想到了……这个忍界，有我们所不知道的强大力量——比木叶还要强大，就连尾兽也能够操控——那就是宇智波斑。”
“这股力量总有一天会挡在整个忍界、木叶……还有佐助的面前。”
“忍界、木叶，那并不是我一个人能够操心的，而我相信佐助是一个坚强的人，为了他所追求的东西，不论什么样的敌人也可以打倒，就连命运也能够克服……但是唯一可虑的一点就是——他还不够成熟。”
“不够成熟，就容易被别人所左右，坐在井底而看不到全局，成为被蓄养的刀……但是不管怎么说，无论是对佐助还是木叶来说，宇智波斑的存在都绝对是一种障碍——而且这个障碍，还是异常的巨大。”
“为了忍界和佐助，需要有人能够成为敌人的手下，作为间谍。”
卡卡西听他说到这里，忍不住打断，“因为这样，所以你就连佐助也要欺骗？……他并不会希望你这样做吧！再说，一旦这样做了，你会成为整个忍界和佐助的敌人！不管结果如何，你都会成为被牺牲的那个人！”
“我不在乎。”鼬轻声说着，用手抚弄睡着的佐助那仍然不安分翘起的短发，“不论别人怎么想，我都要保护我这辈子最重要的弟弟，或许对整个忍界、对木叶来说，我一个人的力量有限，但也总有一些只有我才能做到的事情……因为这就是我的信仰、我的忠义——木叶叛忍宇智波鼬的生存之道！”
卡卡西被鼬瞬间流露出来的决绝所慑，好半晌，他才忍不住说道：“比起你来，我们这些自称木叶忍者的人，大概都可以羞愧到去撞墙了。”
“你用不着有任何愧疚。”鼬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样子，“木叶的一切确实是许多人的牺牲换来的，初代、二代、三代、四代……还有无数死在战场上无名的忍者，但这也是我们甘愿做的。”
“是吧……我也差不多要下定决心了。”卡卡西恢复了懒散的样子，瞬身从房间中消失，“多谢你了，鼬。”
（——或许你们确实不需要我们的愧疚，但是这绝对不代表我们可以心安理得地接受用无数人的牺牲所换来的幸福。）
既然你都愿意舍弃生命和名声做到这种地步……那么我更非得要去做只有我能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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