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你说谁？”老郭眼睛瞪的溜圆。
“他爱人啊，叫李恒，你应该见过的，你还抽过人家给送的烟呢。”
“他……他不是百货商店的主任么。”
“对，没错。”
“那怎么会是他。”老郭差点没从凳子上跳起来。
“他一百货商店的主任研究这玩意干嘛？”
“哎呦，人家之前可是在部队上的，如果是搞侦察的出身，那么了解一些痕迹也很正常啊。”
“这是了解吗我的田科长，这是研究啊，新的研究方向啊，连学校专门搞这方面研究的章教授都看不出来，伱跟我说这只是了解？”
“小点声小点声，你拉着我不睡觉，我媳妇儿跟孩子可都睡了的。”
“哦哦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老郭连忙压低声音道了个歉，然后继续说道：“老田，真不是我小看这位李主任，这个足迹鉴定，不是那么容易的。”
“这就是我的猜测，做不得数，具体是谁我也没谱，你明天直接找方小雅问问呗，都是一个局的同事，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嘿嘿，老田，明天你能不能陪我一起。”
“你大小也是个科长，找下面的同志问些事儿，至于还要把我拉上吗？”
“我这不是跟方小雅同志不熟吗，其实那些东西到底是谁写的我并不太关心，我主要是想搞明白怎么她是怎么分析出来的，还有啊，我想看看能不能把那本笔记借过来学习学习。”
“行吧行吧，明天我陪你一起可以吧，刚好我也要找方小雅同志，你过来不就是为了这点事儿，这放到办公室说不行吗？就非要半晚上的来折腾我。”
“我这不是害怕你白天太忙没时间么。行啦老田，我走啊，你休息吧。”
“我说老郭，这还下雨呢，大晚上的你也没打个手电？”
“嗐，家里手电的电池没电了，白天忘了买。”
“你等一下，我给你拿手电去。”
“用不着用不着，就这么点路，熟悉着呢，那还需要手电啊，你别忙活了，我走啦。”
说完老郭拿起刚才放在门口边上的伞，打开房门就往出走。
“我说你慢着点。”
“知道了，天天走，走不到别人家去。”
“你这老小子满嘴胡言乱语，回去早点休息，看看你那脸色都成什么样了。”
“知道啦，回去吧。”
借着他家门打开露出的灯光，看老郭没入黑暗之中后，老田这才有些好笑的摇摇头关上门。
刚转过身就看到自己媳妇儿打着哈欠眯着眼睛从里屋走了出来。
“呦，把你吵醒啦？”
“刚才是老郭？”
“是他。”
“什么事儿啊大晚上的下雨还要跑过来。”
“嗐，一点工作上的事情，他那性格你也知道，有的事儿不搞清楚，晚上连觉都睡不着，行啦媳妇儿，快进屋睡觉吧。”
“你也早点睡吧，不早了都。”
“嗯，刚才忘封炉子了，我把煤一换。”
“行，那我先……”女人刚准备转身进屋呢，又停了下来：“哎，老田，刚才忘了说，我记得你之前不是念叨说，不知道该怎么还那位李主任的人情么。”
“嗯对啊，怎么了？”
“我们厂这段时间接的活多，你问问看这位李主任有没有什么亲戚没事儿干的，可以从我们这里给他领点活在家里干，勾手套嘛，我觉得女人应该都会干，每双手套三分钱，又不用到厂里来上班，在家做就行，既能照顾家里，还能挣点钱，这多好，是吧。”
老田媳妇儿在街道办企业上班，是一家专门做手套的厂子，眼瞅着天就要凉下来了，这几天的活也是越来越多。
因为是纯手工勾出来的线手套，所以每天就算加班加点的也做不出来多少，几个厂领导一商量，就打算看能不能把活派出去，找那些在家里没工作，要招呼老人孩子的女人来做。
当然，他们要找也只会找自己街道办辖区内的住户，外边的肯定不会找，但有关系的话那就另说了。
“你这个主意倒是挺好，不过……”
“怎么啦？”
“那位李主任可能用不上啊，就我知道的他家就他一个，他媳妇儿娘家父母是双职工，再有一个就是他小舅子，这两天就该上大学报道去了，跟咱家老二是同班同学，这也没人有空做这个啊。”
“那就当我没说，你再想别的法子还人家人情吧，行啦，你赶紧去换煤，换完了早点睡觉。”
活，确实是个好活，手快的一天勾三五双的都有，这是指专门干这个的，但就算还有家里活要忙，但手勤快点，一天下来勾个一双总是没问题的，一天挣三分，不少了已经，总比没收入强吧。
但就老田说的，人家用不上再好也不顶用啊。
……
夜，越来越深，雨依然哗啦啦的下着。
突然，一声凄厉的叫声，惊醒了不知道多少胡同里的住户。
“哥哥，这什么声音啊？”
被惊醒后，小丫头迷迷瞪瞪的问道。
“我也没太听清，你先睡着，我出去看看。”
“嗯，要出去的话你记得把伞和手电都打上。”
“我知道了媳妇儿，你睡吧，我在门口看看就进来。”
“好，小心点啊哥哥。”
黑暗中，李恒摸索着穿上裤子披上衬衣，走到了外间。
小白明显也听到了什么动静，一直在门那里转悠，嗓子眼里还时不时的呜呜一声，看到主人出来，连忙哼唧了两声，像是想说什么似的。
不管想说什么，反正他也听不懂，李恒就没搭理它，而是打开手电拉开门走了出去。
刚出去，倒座房的刘和平也打着手电出来了，紧跟着就是对门的闫埠贵，见状李恒直接就把自家门口的灯拉亮了。
“三大爷，刘哥，刚才那是什么声音，我怎么听着像是谁惨叫似的。”
“嗯，没错，我也听着像是谁的叫声，要不咱去大门口看看？”
这边正说着呢，后院的二大爷、郭凯，还有中院的张东来跟李长顺也走了过来。
见他们都准备出去看，李恒连忙进屋换上雨鞋，又拿起伞，阻止了小白想跟着一起出去的想法，转身出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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