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五下来之后，李大花刚扬手，旁边的村长轻咳嗽一声：“咳咳。”
李大花愤愤不平的放下拳头。
老五松了一口气，一把抱住李大花：“阿娘，我好想你。”
李大花抱了抱老五，没到一秒推开：“行了行了，你要是真的想，又怎么会偷偷跑出去？”
老二补刀：“假惺惺。”
老五道：“老二……”
老二道：“叫二哥。”
老五冷哼一声，别过头：“不叫。”
“不叫拉倒。”
老二不强求，大步流星走。
老五见状，赶紧追上去。
村里的其他人，也在陆陆续续的走。边走边教育孩子，以后不能去山里。
走出树林，老五一颗心终于放下了。
“老五……”
忽然一道柔柔的声音传来，老五一惊：好像阿姐的声音，哎，我没有抓到兔子，阿姐明天回家了吃什么啊？
老五低着头，瞬间像一朵枯萎的小花，蔫蔫的，浑身没劲。
“老五，看这里。”声音又传来了。
“老五，看前面。”老二拍拍老五。
“啊？”老五茫然地看老二，“看什么？！”
“啪。”一巴掌打在屁股上。
“臭小子，耳朵聋了？看前面。”李大花早就想打了。
刚才村长阻止，现在她打的理由不是这小子跑到山林深处。
“阿娘……”
老五瞟一眼李大花，无奈地瞧前面。突然，他顿住。
瞪大眼睛，又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的指着前面：“老二，你们看，是阿姐。”
李大花和老二无奈耸耸肩，相似一笑。
“阿姐——”
老五跑过去，旁边的旺财比他还要兴奋，嗖一下冲他前面去。
等老五跑到盛灵芝跟前，旺财已经在蹭着盛灵芝的手。
“阿姐，我也要。”老五跑到盛灵芝另一边，弯腰，低头，将脑袋伸到盛灵芝跟前。
“好。”
盛灵芝满脸笑意看着小阿弟，一手给一个揉着，后面的人走来了看了满是笑意。
这时，老二的一个声音将所有人惊的目瞪口呆。
“阿娘你看，阿姐揉旺财和老五的头，看起来就像两只狗。”
众人：“……”
老五：“死老二，我跟你拼命了。”
老五，孩子捏起拳头，猛地冲过去打老二，奈何自己太过于小了，没有几下就被打趴下了。
“是你先打我的。”老二说：“我没有说结束，就休想结束。这次就当做教训你不听话。”
“我……我再也不不敢了。”
老五哭戚戚的抹眼泪，特别是那双乌溜溜的漂亮大眼睛。此时盛满了泪水，仿佛夜空中闪亮的星星。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嘴上说吃错了，再也不敢了，可是转头就忘了。
回家后，老五去给旺财饭吃时，气鼓鼓的自己吃了。
“看到没有？我家给你吃的东西都是干净的，连我都可以吃。”老五扬了扬空空的碗。
这个碗，是刚才他吃饭时用的。
碗里的饭是他吃完饭，又盛到碗里，因此碗里的饭是干净的。
而这饭，本应该倒进旺财的专属碗里，却被老五吃了。
旺财呜呜呜的用头去推老五。
“走开。”老五推开旺财：“别人家的狗都吃屎，不知道给家里面节约了多少粮食呢，你倒好，自从来到我家，吃好喝好什么都和我们吃的一样，都忘记你自己是条狗了吗？”
“汪汪汪……”
狗听不听懂人话，大概只有它知道。
老五看着他好像听懂自己在说什么之后，非常的激动，一下子又絮絮叨叨的讲话起来。
他摸摸旺财的头，一板正经的道：“旺财，我们要记住，没有什么东西是不劳而获。就像人要吃饭，你也要吃饭一样。我们人吃饭是为了填饱肚子，然后继续干活。
我们干活是干很多东西的，所以，才有饭吃。
所以，旺财，你要是想吃饭就去山里抓兔子，野鸡，野鸭，竹鼠，等等等的动物回来，那我们家有肉吃，你有骨头吃对不对？
不然，你看今天我们去那么久，什么都没有得，被大家笑话，你也没有饭吃。所以，明天我们再去，你去抓兔子。”
一人一狗絮絮叨叨了许久之后，老五哼着胜利的小调回屋。
但是，没有得饭吃的旺财一直汪汪汪叫。
“唉……”
盛灵芝第无数次叹气，无奈道：“这旺财今天没有受伤啊，今晚怎么回事一直叫？”
“不知道了。”
褚川说着，靠近她。
“娘子要是睡不着觉，酒将耳朵捂上，这样声音就没有了。”
他边说边将手放在盛灵芝耳朵旁边，没有等到盛灵芝回答，手被拍开。
“娘子，我们是要一辈子走下去的人，捂耳朵而已，你为何不……”他带着苦涩的笑道：“是压根没有想和我走到最后是不是？也对，像我这样的瞎子，一辈子都不可能给娘子带来什么了，只能……也罢，娘子不喜欢，我出去就是。”
褚川作势下床。
盛灵芝听得心虚，一看他下床动作一把拉住：“不是。”
“我……害羞。”
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害羞的人，盛灵芝大概是第一个。
“娘子……”
褚川激动的握住她的手：“你不嫌弃我是瞎子？”
“嗯。”
“可是我要瞎一辈子啊，这么好的蓝天白云，青山绿水，我都看不到啊，像我这样的人，娘子真的愿意和我……过一辈子吗？”他小心翼翼的问。
盛灵芝沉默了。
逢场作戏，利用完就踢开到时候褚川怎么生活？
她看着他的那双无神的眼睛，内疚再次涌上心头。
要不，要不就……治好。
可是，她能吗？
“咳咳。”褚川久久听不到回答，失落的翻个身，背对盛灵芝：“娘子无需心忧，阿川自知配不上娘子，若是有一天娘子不要了，阿川便在世间再无留恋，倒是，大不了就是……”
“就是什么？”盛灵芝追问。
“呵……没有人留恋，也没有要留恋的人，阿川便跳下那山崖，自此不碍谁的眼。”
“啪。”
“褚川！”盛灵芝一巴掌呼过去，“人活着就有希望，你要是再有这种念头，我宁可当初没有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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