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委委屈屈地低头切自己的小紫姜,没忘了齉着鼻子提醒纳威开火前往锅里加几块沸石。
“这种魔药容易暴沸。”他假装自己只是被溅起的姜汁激了眼睛,赶紧用手背擦擦,纳威没多问,呆不愣登地就去储藏柜又拿了一小瓶沸石来。赫敏在后面听见了,探头过来戳哈利后背:“为什么容易暴沸啊?”
“因为在加入鱼眼睛之后魔药的沸点有段时间会比较低……要等到里面的姜汁全部蒸发之后沸点才会重新升高。”哈利嘟嘟囔囔地背出了混血王子记在书上的笔记,“纳威你能分我一点沸石吗?赫敏你要不要?”
赫敏咬着牙想了想,要了一勺。
斯内普在看到一些孩子加了鱼眼睛之后就明智地站回到讲台,因为他知道肯定会有意外发生——
“啊!”德拉科是第一个向后跳开的,“药水溅到我袍子上了!”
“冷静,马尔福先生。”斯内普懒洋洋地说,“只不过是暴沸。”
德拉科咬住下嘴唇,有些怨念地捏着衣角,离坩埚远远的:“暴沸很可怕的啊……”
教室里很快就响起孩子们此起彼伏的惊叫,斯内普恶趣味地看着他们想尽办法阻止暴沸发生,不是没有孩子想到要加沸石,不过这也是在暴沸发生之后。
唯三没有被暴沸困扰的只有哈利、赫敏和纳威。
斯内普眯起眼睛,绕过正试图往坩埚上盖盖子的西莫,去看纳威的锅。纳威正处理到搅拌,听见斯内普走近的声音之后,他的小手有点发抖。
哈利悄悄把住他的胳膊肘,自己慢慢地逆时针一圈顺时针一圈地搅,耳朵也竖起来随时准备捕捉斯内普的动静。
但是魔药教授没说什么,他眯起眼睛看看哈利搅拌的方向,背着手直接去找罗恩的茬了。
下课之前,大家基本都做好了自己的解毒剂。斯内普果然要挑人喝□□,他黑漆漆的瞳仁转向纳威,然后嘴角勾起一个恶意的笑。
“那就……”他轻柔地说,纳威后背紧绷——
哈利在桌子底下握住他的手给他安慰。
“波特先生,你来喝。”
哈利瞪大眼睛:我来?
“快上来。”斯内普沉声催促。
哈利万万没想到斯内普竟然忍心在这里就把他毒死,他慢慢走上讲台,带着悲壮,从斯内普手里接过□□。指尖相接的时候,斯内普感觉到哈利也在发抖。
他挑眉:这孩子是在害怕?
“先喝你自己的解毒剂。”斯内普命令。
他低头看看被自己紧紧攥在潮湿掌心的小玻璃瓶,拔出塞子,一口喝掉里面基本没什么味道的药水。
“然后,把□□喝下去。”
哈利没有犹豫,尽管手在抖,还是决绝地打开瓶盖一饮而尽。
教室里鸦雀无声。
“好了,现在你有什么感觉?”斯内普轻柔地问。
哈利双眼紧闭,魔药教授能听到某种轻轻的牙喀喀叩响的声音。
“我……”哈利用极小的声音说,“我觉得口干……”
“那是因为你在煮沙梨叶的时候时间太长,煮的太干了!”斯内普嘲笑着说,“我今天就是要你知道,你的小聪明用不了一世,魔药制作所要求的努力和天赋你统统没有,为什么还要装出一副自己是魔药天才的样子?明明你自己知道自己的水平如何,不是吗?”
哈利猛地睁开眼睛,愤怒又羞耻地瞪着斯内普。
“今天你的课堂作业是0分。”魔药教授轻描淡写地说,“这节课作业是一篇阐述初级解毒剂做法和用途的论文,要求13英寸长,下节课交上来。下课。斯莱特林的留一下。”
哈利还立在讲台上,斯内普根本没有看他,而是绕了过去:“劳驾不要在我的魔药教室再试图出洋相来哗众取宠了,快走吧。”
赫敏和罗恩赶紧跑来把他拉走。
“他还是没出来吗?”斯特兰奇在宿舍门外小声问队长,金发英灵摇头:“还在被子里……可能他不想让别人看到他难过的样子吧。”
斯特兰奇叹气:“真是的,斯内普到底怎么想的……明明前一天还好好的跟哈利讨论舞会的事,怎么突然就转了性呢?”
队长问:“要不我去问问斯内普?”
“不用!”哈利突然推门,声音还因为鼻塞闷闷的,“不要理他!我又不是离了他就什么都干不成!”
队长抿着嘴去安抚自家小御主:“我知道,你这么信任的一个长辈突然对你这么一个态度,一时间受不了,他可能是有苦衷……”
这是托尼以前说的!要是斯内普突然苦大仇深,那一定是有苦衷!
“他才不是!”哈利红着眼睛,“我都听西里斯说了,就是因为昨天为了任务去找斯内普配狼□□水,多聊了几句他们学生时代的事,斯内普就又为了我爸爸的事迁怒我!”
“这个……”队长尴尬地企图安慰,“但他平时对你……”
“他平时对我哪里好了!”哈利瞪起翠绿的眼睛,“讽刺挖苦一样不落!他本来就是个小心眼儿的混账,霍格沃茨最差劲的教授!他根本不想好好教书,他以恐吓学生为乐!我的魔药基本都是自学的,他除了压榨我做劳动力,不得不教几样处理药材的手法之外,别的我都是在吃老王当初教我的老本!我从混血王子那儿学得都比在他那儿学得多!我,我真是瞎了心当初才会觉得他是我最喜欢的教授!”
不得不说斯内普这次做得实在有点过分,但是哈利这个过激的反应队长也是始料未及。
“这叫幻灭。”斯特兰奇叹气,“哈利以前一直在心里美化斯内普的形象,这次算是彻底让他看清现实了,看清之余,自己为了能够接受,甚至全盘否定了斯内普这个人,连他的优点和善意都给刻意遗忘了。”
“这叫过犹不及啊……”队长非常担心。
这个斯特兰奇也没有办法。
今天哈利没来劳动服务。
格鲁特被斯内普关在房间里,今天他不被允许进入办公室。他恹恹地坐在门边,期待着可能出现的好伙伴哈利,一边听着那头两个男人的谈话声:
“………………更加明显了……”
“他不可能回来………………”
“你没有感觉到?那种疼痛,我昨天说过………………”
“……………………你太大惊小怪了,卡卡洛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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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辈形象必须打破啊……
不破不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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