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夏启听到熟悉的声音，睁开眼睛，看向旁侧。
他把眼睛最大限度的转向一边，余光能勉强看到和天花板相接的墙壁，离自己大概两米多的距离，表皮已经开始脱落，露出里面发霉的墙体。几根水管暴露在外面, 发出滴答滴答的水声。
这是一段走廊，但因为视野有限，没办法知道走廊两侧有没有窗户，房间或者门之类的东西。
空气中有浓重的福尔马林气味，这里距离解剖室不远。
他把目光看向那个熟悉声音传来的位置，约翰站在那里，叼着烟。
“出什么事了？”
夏启这么问，是因为他不认为符文会人员住院会安排到这种肮脏的环境, 更不用说距离解剖室这么近, 除非打算把他就地剁了做研究。
约翰穿着白色大褂，看着活脱脱像个无良医生，他扒开夏启的眼皮仔细观摩，眉头一挑说道：“恢复的不错啊，能下地行走了，我现在要说的你给我听清楚了。”
他把烟头杵在墙上掐灭，续上一根，说道：“疯人院是赛普鲁公司和国家背后全力支持的项目，里面涉及到人体实验，这些东西只有一等公民可以了解，一等公民指的是在国家层面任职高等职务的人，比如我，整个新港城的执行官只有我是一等公民。”
啪……
啪……
约翰怎么也点不着烟，打火机受潮了。
夏启伸过手指，指尖有个小气孔，内部冒出了火苗。
“你这身体真方便。”
约翰深吸一口烟，哆嗦了一下, 继续说道：“人体实验这东西一般人不能触及, 知道的公民最好的结局是灭口，你和爱丽丝……怎么说呢……你们俩如果不去招惹那个深度异化者，疯人院还能好好存在下去，现在啊，整個病院都没了，很多重要的研究人员和实验人体都被消灭干净，这事很纠结啊。”
“按照常理来说，你们找出了隐藏在疯人院的深度四级异化者，并且在猎杀之夜这么关键的节点前让我们确认新港城可能就是下一个受到灾害侵害的城市，有大功，但是破坏了国家重要设施，并且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应该去死。”
约翰叼着烟，愣了一会，把还没抽完的眼扔到地上，一边撵着一边碎碎念，“怎么办？这件事我真的很发愁，柴会长那老头把所有问题都推我身上，我只能想出一个解决方案。”
“你们俩个，去执行任务吧, 执行一个长期任务，爱丽丝还好办，她没惹过谁，你就不一样了……”
约翰喃喃的陈述着，当时在夏启昏迷后，有公司的人过来截胡，口头承诺着要把夏启带走，给予最好的医疗设备治疗。
夏启的体质有别常人，大量伽玛钢和改装肌肉使其很难接受一般手术，公司的做法听着没问题，他们握有大量高端仿生医疗技术，嗯……顺便还可以在手术中往脑袋里放个遥控炸弹，然后手术结束后威逼利诱让夏启当下一个狗腿子。
这么一来确实是隐瞒住了病院的问题，但以约翰为首的实干派不会接受。
所以，约翰拒绝了公司的提议，并且把夏启的病床安放在地下解剖室门廊外，将消息隐藏住，导致这几日，医院里一直流传解剖室有个标本自己抬着床躺到门廊外等着怨种索命……
“关于加洛特的事情，我有一些别的想说的。”夏启没有继续以上话题，把在疯人院只有他知道的发现说了出来。
约翰听完后并没有太过吃惊，反而说道：“加洛特的事情我之前想到过……他能活着也不是什么稀奇事，相比之下，国家更在乎毁掉疯人院这件事。”
因为乐园根本就不是国家要针对的主要对手，反而他们与上层公司之间还有合作，官官相护，乐园早就不是那个要被消除的目标了，但是人体实验是国家赖以生存的底牌之一，知晓疯人院真相更加不能让国家接受。
夏启没有把想法说出来，立场不同，说再多也没用，更何况，他本来就有别的打算了。
“给我一周时间。”
约翰看着他，片刻后才点头。
“你有两条路，处理一个周期较长的任务，或者调配到晨星城边陲，暂时避一避风头，除非猎杀之夜到来，否则一年后你才能调回来，一周后给我答复，这期间不要走出外环区。”
约翰说完便拿起手机通知他的专属医务工作者，而后又补充道：
“对了，爱丽丝就要离开了，可能大家长时间都见不到了，有时间和她聊聊吧。”
夏启走在约翰身后，突然停住脚步，道：“有件事我想问问。”
当约翰转头的时候，夏启忽然表情凝重了起来。
“你为什么要保护我们，这么做的后果你自己一个人要承受很大压力，如果中间出现问题，很可能要赔上整个执行官的生涯。”
约翰笑了，“你小子……对我来说啊……”
夏启突然说道：“伱很重视同僚，不希望身边的人再出事，就像你的那些兄弟一样，那些被砸成肉酱的兄弟。”
约翰面容僵住，眉头微微皱起，压制着自己的情绪，“你说什么呢？”
夏启微微摇头，“杜兰德，玛尼，你抛下过他们，所以不想……”
……
……
当护士赶到的时候，吃惊的看到了外廊一片狼藉，一层的墙面甚至塌陷了一个坑，夏启就镶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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