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普其实压根不需要什么牛羊鸡鸭粪肥，生命力点加开垦蚯蚓就能搞定。但面对李立冬的提议，他没法拒绝。
索性，花点小钱给草场土壤的改变打个掩护。
杜母起身走向厨房，杜普马上跟进去。
只见乌云其其格和李玲站在厨房两侧，屏住呼吸，观看张爱华怎么做鱼。
“波！”
张爱华用刀背轻轻按住鱼身。眼睛一眨，一条完整的鱼骨便抽离出来。
“好厉害！”乌云其其格双手合十，惊叹不已。
李玲也看得目瞪口呆，“爱华阿姨！您是怎么做到的？”案板上，鱼肉是鱼肉，骨头是骨头。
张爱华笑，“熟能生巧。”
乌云琪琪格不耻下问，“师傅，这鱼刺是不是没用了？”
“这么好的食材，全身都是宝，这鱼刺啊，可以熬制高汤，配置火锅汤，味道极好。”
“所有的鱼都可以这样做吗？”李玲请教。
“当然不可以。这条……”
“红卧龙，我取的名字。”李玲看到杜母进来，笑着问好。
“啧啧！还真像条卧龙……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形状的鱼。”杜母加入“震惊”大队。
大家震惊没完，张爱华又开始抽第二条红卧龙的鱼刺。
大伙都没看清楚她的动作，她已经完成抽刺。
“要说炖鱼汤啊，鳜鱼、鲫鱼、黑鱼都很常见，但最好的鱼汤还是天目湖的鲢鱼，如果有条件，选8-10月份的鲢鱼。”张爱华一边把鱼刺放入汤锅中，一边介绍，“前天小普送了几条鱼到食堂，我试了试这红卧龙，熬制出来的汤汁比天目湖的鲢鱼汤还好……”
“红卧龙的鱼头入锅，加水、植物油、料酒、姜片、香菇和竹笋片……”张爱华揭开锅盖，一股鲜香味扑鼻，“我提前炖了45分钟。味道已经熬出来了，再加入鱼刺沉底，中和汤鲜味，等会上桌前放入少量胡椒粉去腥即可。”
“师傅您等会，我没记清楚，料酒、姜片、香菇……”乌云其其格拿着笔快速在小本子上记录着。
李玲提示，“香菇和竹笋片。”
“对，香菇和竹笋片。”乌云其其格非常认真地跟着小声念叨。
杜母看着张爱华切成一块块的长条鱼肉，“爱华，这鱼肉怎么做？”
“铁板烧。”张爱华打开燃气炉，炉子上的特制石板瞬间烧得滚烫，她拿起油刷子反复在石板上来回刷了几遍。
青白色的石板转瞬间变得油黑油黑的，不时冒起青烟。
然后把一块块鱼肉放上去，每十个呼吸翻边。
随着白色的鱼肉变色，油刷子不断扫刷，分别撒上产自唐古拉朵的姜丝、葱丝、小米椒，在再放入料酒、酱油、糖醋盐。
一股股浓郁的鱼肉香在厨房蔓延。
即便是吃滑了嘴巴的杜普，亦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口水。
“闻着就好吃。”李玲羡慕地看了看记笔记的乌云其其格，“爱华阿姨，您还收徒吗？我也想学。”
张爱华笑，“你们都可以来，也不是多难的事情……”
“出锅了？我来端。”李玲抢着拿两块抹布上前。
“小心烫着手。”杜母赶在后边提醒。
十几分钟后，一桌子菜上齐。
说是一桌子，其实就三道菜，一个铁板烤鱼，一个大份鱼头火锅，一个酱牛肉。配菜倒是十几盘。
杜普拿着酒瓶落座时，忽然想起来托合提，对小云朵说，“去喊你托合提大爷，让他来陪我爸喝酒。”
小云朵撒腿跑出门。
杜魁瘪瘪嘴，“托合提酒量不行。”
杜普和李立冬齐汗。
杜母嘲讽道：“就你这酒量？连我都喝不过。”
杜魁脸色微红，“当年没喝过你，那是我身体不好，两天没睡好觉……”
“别狡辩。你今天身体和精神好不好？”
面对杜母的直言，杜奎秒怂，“好男不和女喝。小普，给立冬倒酒。”
李立冬客气地婉拒，“杜普，你先给你父亲倒酒。”
李玲端上最后一盘配菜，刚坐下，鱼汤的一股鲜香气扑鼻而来，和以前的小银鱼汤的香味有所不同，这个红卧龙鱼汤是香味浓郁，小银鱼汤则是清香。
区别最大是，红卧龙汤有鱼肉，小银鱼汤全是汤。
煮出来的汤汁也各不相同。
红卧龙汤的汤汁泛着青黑色，里边有各种调料。而小银鱼汤不放任何调料，只放入少量的食盐。
五分钟后，小云朵气喘吁吁跑进来，“托合提大爷说吃过了。”
杜普拿调羹，“妈！您喝汤。”
看儿子帮母亲盛完汤，杜魁特意让出手臂，以便儿子好端他的汤碗。
但杜普不管三七二十一，给自己盛了一碗汤。半眯着眼睛，含糊其辞频频点头，“不错！一点都不油腻，像我们老家的土灶土鸡汤……”
杜魁不快的反驳，“你真行，鱼汤能喝出土鸡汤味？”
“真的，伯父！我真喝出了土鸡汤味……”乌云其其格舒服的呻吟了一声，又尝了一口，“怎么没有半点鱼腥味啊……”
李玲矜持地没去抢勺子盛鱼汤，而是试吃了一筷子铁板烤红卧龙鱼。
一块鱼刚喂进嘴里，鱼肉味的鲜嫩和咸香完美融合在一起。
怎么这么好吃呀！李玲顿觉以前吃过的什么铁板烧都是渣渣。
吃！再吃一块。
李玲觉得自己选择唐古拉朵，值了。
不为这优美的自然环境，就为这美食。
说吃两块的李玲完全停不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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