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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就好好努力进行挣扎吧,从天文台来的魔术师啊,多少也为本王的假期添一点娱乐。”

最后,丢下这句话,吉尔伽美什就无视周边阵势的阻挡离开了。

回到远坂邸,他不出所料地遇到了这次召唤他的Master。

“王啊,恭迎您的归来。”穿着齐整的酒红色西装,站在玄关处的远坂时臣动作优雅地向古代的王者行了一礼,随后小心翼翼地问道:“这次巡视有什么收获吗?”

吉尔伽美什没有回答,只是站住居高临下地凝视着保持臣下之礼的Master。

这短暂的凝视也让远坂时臣感到压力倍增,直到那个金光闪闪的王者留下一句“时臣啊,王的行踪不是你该干涉的事”,平静地走入内室,他才莫名地松了一口气。

来到这个地方完全是意外,事实上吉尔伽美什现在也能感觉得到,“真正的他”正靠在乌鲁克的起居室中小憩,如今在此地的只是一介分|身投影。

——如果要更形象一点说,那就是现在的他正在自己的梦里,然而这个梦却不是全然的虚幻,也是另一些人的“现实”。

到底是谁搞的鬼,吉尔伽美什心中大致有数,反正跟那个现任宫廷魔术师的混血杂种绝对脱不了干系,就算他不是始作俑者,起码也是坐视事情发生。

吉尔伽美什没有强行斩断契约,回归苏醒,也是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逝有不小的差异,他在这里呆上十天半个月的,于原本的世界也只是一次难得的午睡而已。

既然如此,偶尔放纵一下,就将这里的诸事当做一次闲暇的假期,这也未尝不可。

现在的他是Caster,遍阅世事的贤王比任何人都更为透彻,他完全能看懂自己这位Master在打什么算盘,也能看到那位远坂时臣的弟子言峰绮礼在迷惘些什么。

不过,他并没有干涉这些的打算。

如果是更年轻时的自己,恐怕会怒不可遏,或者刻意挑拨人类取乐,然而现在的他只想好好享受闲暇而已。

人心,那是比世界上最无聊的东西还要无聊的存在。

拒绝了远坂时臣让他跟Assassin演一场无聊的闹剧的要求,最后远坂时臣不得不亲自下场,上演了一场被徒弟背刺重伤的戏码。

反正最古之王的宝库之中收集着各种宝物,只要他想,斩断与御主的契约只是举手之劳,补充魔力之宝物,他的宝库里从来不缺这种东西。

在这个四千年后的时代撞上来自那些名为迦勒底的天文台来者,算是意外。还有那个与圣杯深切缠绕着因果之线的小鬼……

希望,这个假期能过得有趣一些。

——最古之王真心地想。

……

从与迦勒底一行人分别之后,冬弥和罗宾汉返回旅社。

经过一系列耽搁,夜色已经完全沉寂下来,不过对于最近的冬弥来说,这个时间还在大街上徘徊也是常有的事了。

在经过未远川滩涂边无人的小径之时,弓兵突然开口了:“Master……”

“嗯?”冬弥站住了脚步。

“虽然事到如今再问这种问题已经有些晚了,不过我还是想知道,你对这次圣杯战争到底是怎么想的?”同样停下脚步的弓兵,难得带着些许认真道。

“怎样想的吗……不如我先问问,成为英灵的人都是有什么愿望想要实现才对吧,那你对圣杯是怎么想的呢?”冬弥问道。

“喂喂Master,把问题又丢回来,这样是犯规的啊。”罗宾汉困扰地挠头,但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我的话,说起来愿望那种东西也不是没有……如果圣杯真的能实现倒是不错,但是……哎呀算了!反正那种好事是轮不到我的吧!”

结果这回答等于是没有回答,少年却带着一丝好奇道:“是那么难以启齿的愿望吗?”

“什、Master你胡乱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披着斗篷的从者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连声音都一下高了一截,随即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在自家小Master仿佛能够洞悉人心的目光下闭了嘴。

……我真傻,真的。

罗宾汉恨不得回到五分钟前,把提起这个话题的自己掐死。

愿望。

说是难以启齿,也未尝不是。

他是被冠以罗宾汉之名的英雄,但他又只是个普通的人类。

“罗宾汉不是村子的人。”“你们是被通过森林的人袭击的,跟我们没有关系。”“全部的责任,都在那个猎人身上——”

尽管为村子而战,他也不是不明白,村人的难处,只要将他与村子撇开关系,就能免于被问责——这样的话,明明听过好多回,也觉得无所谓了。

但是,有那么一丝祈愿——

没错,不论嘴上说多么不在意,不论摆出如何随便的样子,他希望能听到真诚的感谢,一次也好,如此肤浅、如此恶俗,既不高尚也不美好,这就是最适合他这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的愿望了。

这样的愿望,又要如何诉诸于人言?

说出这样的愿望,而得到的感谢,那还是真正的感谢吗?

好在冬弥并没有让尴尬的沉默持续太久,而是回答起他最初的问题:“关于圣杯战争的话,其实我对圣杯许愿没有多大兴趣。”

啊,果然是这样。

弓兵毫不意外的想,结合这段时间以来自家小Master的行动,和刚才那些奇怪的家伙所说的话的反应,其实这个答案也是理所当然。

“我有着自己的愿望,但是如果不是靠自己而是靠圣杯这种东西来达成,那这个愿望就没有意义了。”

一模一样。的确自己并不是真正的英雄,也没有那么坚强的意志,想要靠圣杯达成奇迹这样的想法他不是没有过,然而后来他就渐渐想清楚了——那样实现的愿望,有意义吗?

罗宾汉突然意识到,自己被石谷冬弥召唤出来,并不仅仅是性格互补这样的原因,其实在某些方面,他们也有着同样的思考。

“……除此之外,我参加圣杯战争就是为了跟厉害的对手战斗吧。”冬弥掂了掂自己的佩剑,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我们两个其实还挺合得来的呢,Master!”罗宾汉突然开怀地笑了起来。

少年奇怪地看了一眼笑得合不拢嘴的Servant。

废话。如果合不来,他怎么会召唤出这个弓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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