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兴眯着眼睛，目光如刀的深深看了我一眼。
显然，我的话语剥开了他最深层次的目的，放贷本身就是抓住别人的把柄，操控别人的行为，甚至拿捏他们的生死。
“我包兴放贷，放的是兄弟感情，放的是为人着想。”
“借条我是不会卖的，不管是谁，我都不会将借条卖出去。”
“哪怕是别人想要抢夺，我宁愿一把火付之一炬，也不会让别人得到。”
包兴大声说道，说的铿锵有力，说的斩钉截铁。
这让不少人纷纷舒了口气，尤其是吴谦更是大口的舒了口气，接着一脸狰狞可怖的看着我。
他目光里的杀意毫不掩饰。
我看了一眼包兴，无论他说的多好听，本质上都是场面话，根本没有任何的束缚力。
不过无所谓，我既然已经决定跳出何大年的掌控，要拉起自己的势力，那么我跟他之间就必然会有恩怨。
是的，我刚才的话语不仅是为了打击吴谦，也是在众人心里埋下一根钉子。
等待我接下来放贷的时候，起码一些心里有钉子的人，会选择从我这里借钱。
至于吴谦，我扫了他一眼，已经不在理睬。
吴执事倒台，他虽然有自由民的身份，但本质上比我还不如。
起码我背后有何大年支持，他又有谁呢？
已然不被我放在眼里。
“你给我等着，不弄死你，老子不姓吴。”
中午休息的时候，鉴局散去，吴谦咬牙切齿的威胁我，然后愤恨离去。
他已经感知到气氛的改变，即便是在威胁我，愤恨之中依然带着几分茫然和惊恐。
“龙飞，你可得小心点。”
“我怕吴谦会铤而走险，而你又是——”
离开的时候，吴涛搂着我的肩膀紧张的说道。
我当然知道他的意思，劳工、奴隶嘛。
不过我还是感谢他的关心，重重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注意的。
第二天，十五号，又是档口运来原石的日子。
原本我以我跟仓库原石脱离，再不会打上交道。
但是何大年找年，将我带到仓库区域。
那三个年轻人正在搬运原石，何大年叼着一根烟，眯着眼睛，并没有点燃。
他的嘴角勾起，带着一种自信的笑容。
“大年哥，又要选原石吗？”
我小心翼翼的问道，显然他将我带到这里，除了选原石，我想不到还有其他的行为。
“嗯。”
“等下原石被送到仓库，你选点好货。这次，选大料吧。”
何大年说着啪的一声点燃了香烟，深深吸了一口。
在烟雾的笼罩下，他脸上的神情有些朦胧，但是那种笑容却是越发的放肆。
我心里一阵紧张，终于这一天还是到了。
何大年开始对大料下手，这意味着鉴档的执事大部分都已经投靠何大年。
否则他不会这般肆无忌惮。
会是谁呢？何执事？刘执事？王执事？
“大料放在仓库门边，做个红色记号。我晚上会安排人来拖走的。”
“小块选三个，老规矩。”
何大年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离去。
等仓库劳工搬完原石已经是下午四点，我直接进入仓库，将大门牢牢锁上。
然后开始审视原石，大料原石不好鉴别，因为风化表层过厚。
一个最简单的例子，巴掌大小的小块原石。如果是扁平形状，直接强光手电筒在上面照射，就能分析出内里的翡翠玉料。
而大块原石很多地方因为石层过厚，强光手电筒根本无法照映内里的翡翠玉料。而且因为各种矿石的原因，例如晶片石，铬铁矿、褐铁矿等等，反射的光线甚至会误导鉴别。
所以我举起强光手电筒，只是在原石上大致扫了一圈，并没有过多理睬和审视。辨别以听声辨别为主，大力的拍打着原石，感受着内里反射的弹性。
若是弹性硬，说明石层太厚，内里出翡翠的几率小，若是弹性肉，则说明内里有翡翠。
再就是擦石，对一些难以辨别的地方将其擦的薄弱一些，然后再进行辨别。
这种方式一般鉴玉场是不允许的，但是在这里没有管我，想怎么弄就怎么弄。
很快我便看准一块上百斤的大料，拍打中反弹为肉感，擦石的区域直接映照出绿色反光。
不出意外里面是冰绿种或者玻绿种翡翠玉料，而且含量颇高。
接着我并没有立即去审视小型原石，而是继续在其他大料上观察、审视。
因为我知道这对我来说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何大年打通关系，我便不怕在大料上动手脚。
即便被人发现，想来那些管事也不会说话。
这种积累经验和辨别技术的事情，可以说可遇而不可求，我当然不会错过。
等我将所有大料都审视辨别一遍，又选出三块小型原石做好标记，这才走出仓库。
外面的天空已然是一片黑暗，我摸黑回到宿舍，草草睡去。
第二天，我照例帮着吴涛赢下不少钱。
傍晚，我直奔鉴档，这里人声鼎沸。
空气里都夹着着一股臭汗味，那些厂工挥舞着胳膊，叫喊的声嘶力竭。
我站在他们的人群之中，目光却是注意着外面的那些执事，以及寻找下一位帮何大年带货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我对帮何大年带货的人有些同情。
先是李山，后是黄毛，连续两个都被他干掉，不知道等下出现的带货人能不能得到善终？
或许是因为赵执事和吴执事的事情，那群执事兴致不高，彼此聊天也是病怏怏的模样。
这时一个女人朝着鉴档走来，她是那种当下在娱乐场说很流行的烟熏妆。
我看傻了眼睛，这里可是档口啊，平常都是一群大老爷们。
不仅是我，正鉴的昏天暗地的厂工们都停下了吆喝，四周的变得安静。
我发现他们也一个个探着脑袋，看向走来的女人。
走的进了，我心里咔嚓一下，这女人我认识！！
红姐，帮何大年搭理碧海蓝天的红姐，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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