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吐露心事
洛南玉和善的面孔，看在程恕眼里则十分扎眼。
她用手摸了把自己的脸，她素颜朝天，气色略差，嘴唇没有血色。
她的状态不好，因而一时间略有局促。
“你，你怎么来了？”她想下床来，想收拾下自己，“程愿呢？程愿是不是在楼下？”
“你坐着吧，身体不好，没关系，我就来看看你。”洛南玉见她行动不便，想上前扶她，“我没有打扰到你吧。”
见她伸手过来，程恕下意识往后退，又坐回了床上，一床软被拖拽到了地上。
洛南玉替她将被角抚回床上，抬头温柔一笑，“真是不好意思，不打招呼就来了。”
程恕紧紧盯着她，眼里神色复杂。
“为什么来看我？你知道我并不喜欢你弟弟，我不喜欢你们姓洛的人。”
“我知道。”
“你知道你还来？”程恕褪去刚才的局促不安，换上一惯的跋扈表情，口气很是不善，“我在这里休养，本身就是为了不去见那些不想见的人。”
“我知道，你并不想见我。”洛南玉将那束向日葵放到一旁的床头柜上，“但是我觉得，我想见一见你，也许，我们俩有些话需要说清楚。”
程恕心里一跳，“你什么意思？”
洛南玉从书桌旁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来，眼神和善地看着程恕。
她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程恕的面容，程恕琉璃色的眼睛和程愿一模一样。
“你长得真漂亮，程小姐，你的眼睛和程愿很相像，一看就让人觉得你们俩是一对姐妹。”
“我并不觉得程愿与我相像，她的基因比起我来，差远了。”
“是，你很优秀，我承认，所以你这么优秀的人，不喜欢我和洛北甯，是应该的。”洛南玉莞尔，表情依旧平静温和，“但是你也得承认，洛北甯和程愿很相爱，你不应该拆散一对相爱的人，不管你多么讨厌我，但是程愿和洛北甯是无辜的。”
程恕手指抓紧了被面，嘴唇抿得死死的，“你错了，我是讨厌洛北甯，所以才讨厌你。”
洛南玉嘴角的笑意更深。
她望着死不认输的程恕，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都这个时候了，程小姐还要将那些过往都隐瞒下去吗？”
“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与我的丈夫有一段故事。”
洛南玉的表情从头至尾都很平静，她面上甚至带着一丝笑意，不愤怒，不冷冽，如春风一样，让人恨不起来。
她像一个老友一般，像在和程恕讨论今天天气很好一样，轻松安详。
程恕愣住了，她呆呆望着洛南玉。
她抓着被面的手指紧了紧，手背起了一丝青筋。
她从来没想过，她和林长东的关系会有一天暴露在洛南玉的眼皮子底下，她一直以为将洛南玉瞒得死死的。
“你——”
“我知道，你们都知道。”
洛南玉笑了一下，眼底神色深了起来，程恕看不明白她眼色里的含义。
“你怎么知道？”程恕拽住被面的手指松了松，“你……不恨我？”
“恨？我恨什么？我恨谁？恨你？恨林长东？还是恨我自己？”
“你应该恨我。”
“感情这种事情，一个巴掌拍不响，情愫的萌生，都是相互的，你有错，难道林长东就可以撇得干干净净了？”
“……”
“我知道，你并不是讨厌洛北甯才拆散他和程愿，你是因为讨厌我，或者说，你也讨厌林长东，所以你才将负面情绪发泄到了他们身上。洛北甯和程愿，为我和林长东的感情买了单。”
程恕再次沉默。
“今天我来，一方面也是希望你可以放过洛北甯和程愿，他们在我们三人的感情关系里，何其无辜。洛北甯做错了什么？程愿又做错了什么？他们为什么要因此受到如此不公的对待？”
程恕又默了默，“你怎么知道的？”
“是啊，我怎么知道的。”
“他不会说的，程愿也不会说的。”
“一开始，我只是以为林长东爱屋及乌，对程愿极好，我现在想想，也许他从一开始就知道程愿是你的妹妹，所以他才对程愿那么好，他把对你的感情弥补在了程愿身上。”洛南玉回头细思，觉得这一切都宛如天方夜谭般虚幻又可笑，“他瞒我瞒得太好了，我刚开始都不敢相信。”
她是怎么发现这一切的呢？
其实早在两年前的时候，她就觉得林长东对程愿好得过了头，但她并没有多想，只是和洛北甯感慨了一句：“你姐夫这是把你当亲弟弟对待了，对你的女朋友都这样好。”
洛北甯还开玩笑说像林长东这样的老公上哪儿找。
林长东确实很好，但是再好，也挡不住他出轨的事实。
后来，经历上回程恕绑架程愿的事情，林长东一再宽恕程恕的态度让她心里起了疑心。
但也仅仅只是疑心而已。
有次程愿提及程恕也是学音乐的，曾经到林长东的学校比赛过。
程恕是学小提琴的。
可是林长东是钢琴老师，他不会拉小提琴。
很多年以前，林长东在家里摆了一把小提琴摆件。
洛南玉还问他，怎么不是钢琴。
林长东回答，小提琴是西洋乐器中的王后。
洛南玉又问，那谁是国王。
林长东笑着说，钢琴是乐器国王。
洛南玉现在想来，一切的一切，早在多年前就有了出轨痕迹，只不过她高估了他对她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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