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三江给潘晓雯、夏瑾搬完家后,就开着车回老家了。
1978年底,皖徽省大岗村发生了一件传遍大江南北的事情,包田到户。
这件事情就像是运动会的开幕式,很多人认为开幕式是运动会开始的第一天,但是很多时候,开幕式之前,有些比赛已经开始了。
包田到户,这件事情也是如此。
在大岗村之前,有一些公社早已经将田分给了每个社员,只是没有宣传。
就在全国上下热火朝天的实行包田到户的时候,兰陵公社的国营农场却没有任何动静。
刘三江回到老家,第二天就拎着六瓶景芝小老虎,还有从商海带回来的礼品,去了他大伯刘玉河家里。
“大伯!在家呢!”
刘玉河正在院子里修理农具,见刘三江来了,放下手里的活。
“哎!仨儿,啥时候回来的!”
“昨天晚上,刚回来的!”刘三江说着话,往堂屋内走去,走到屋内把酒放在桌子上,“我大娘没在家?”
刘玉河也进了堂屋,“你大娘去地里拔草去了!仨儿,中午别走了,咱们爷俩好好喝一杯!”
“行!”刘三江满口答应,“兰香,上学怎么样了?”
刘玉河开始沏茶,“哎!县里也没什么好老师,也就那样!仨儿,大学这么早就放假了?”
刘三江担心大伯多想,就随口编了个理由,“我们老师临时有事,这个月不上课,我就回来了!”
他见大伯沏完茶,赶忙上前接过茶壶,“大伯,我来倒水!”
刘玉河松了手,“好!”
刘三江倒了两杯茶,“大伯,咱们公社,怎么没按户把农田分了?”
“有人要分,我们几个生产队长商量后,没同意!”刘玉河喝了一口茶,“倒三七!社员本来就有七成的自留地,那三成的集体地分到每个社员头上,社员也富不起来!农场买种子、买化肥都有优惠价,还有补贴。个人农户去买,优惠就没了,补贴也找不到地方领。人家说多少钱不就是多少钱!”
“还有农技站,公社没了,这农技站怎么分,拖拉机都拆了?”
“城里的工人退休了,有退休金。社员年龄大了,还有公社农场帮衬一把。公社要是没了,各自干各自的,这些社员老了、病了,谁管?”
“种了这么多年的集体地,就算是分,上面也得有个说法!没有任何补偿,就私下分了……”
“……”
刘三江听着大伯刘玉河喋喋不休的抱怨,一时插不进话去。
难怪一进门,就看大伯脸色不是很好,原来是这个事情闹得!
本来想在吃中午饭的时候说招工的事情,只好现在就说了。
“大伯,没分正好!我在商海认识一个朋友,他那里需要卸货工人,我想着咱们公社农场也不需要这么多人劳作,咱们是不是可以组织一些劳动力,去商海打工赚钱?”
刘玉河喝进嘴里一片茶叶,砸了砸,然后吐在地上,“仨儿,我听说城里都查盲-流,查到就送回老家,商海那边让农民进城打工?”
刘三江说:“大伯,你放心,我已经问好了,我在商海申请一家劳务公司,我朋友给找关系弄上集体户口,到时都挂到这家公司的集体户口上,就没人查了!”
听到能解决户口的问题,刘玉河心动了!
这农田收拾得再好,也就多产几十斤粮食,要是能去城里打上三个月的工,比种一年粮食赚得都多!
“中午,别在家吃了!现在咱们直接去农场,找其他生产队长合计一下!地里,除了麦收季节,确实用不了这么多人!”
说完,刘玉河让刘三江拎着带来的酒,锁上门,一起去了农场。
中午,农场的五个生产队长坐到了一起,桌子上的下酒菜很简单,四大盘韭菜馅水饺,还有一盘拍黄瓜。
饺子就酒,越喝越有!
几杯酒下肚,刘玉河就把去商海打工的事情,跟大伙说了一下。
其他生产队长听了,没有任何犹豫,十分赞成!
“我同意!就这些地!种出花来,到年底也还是三、四百块钱!”
“我也同意!去城里打工,卖把子力气,能多赚点钱补贴家用!”
刘玉河看时机差不多了,就让刘三江说两句。
刘三江看了看围在饭桌前的大伯、叔叔,都有些眼熟,差不多都与他有点亲戚关系。
“各种叔叔、大伯,我说说我的想法。咱们组织去商海打工,不光是为了赚钱,还要在商海扎下根!”
其中一位亲戚比较远的生产队长,觉得这话有些不妥,“玉河他侄,你这是说大话!咱们都是泥腿子!怎么可能在大城市扎下根!人家商海人愿意吗?”
刘三江笑了笑,看着这位提出异议的庄稼汉子,“我应该叫你一声三大爷吧?”
刘玉河帮着刘三江说话,“仨儿,你叫他三大爷没错!”
刘三江说:“三大爷,现在的商海人,差不多有九成是解放前后从江浙省、苏南省迁过去的!他们能成为商海人,咱们为什么不可以?也就三十年的时间,他们的后一代,就是在商海出生的,一出生就是商海人!你想,要是您家里的孩子,现在去了商海,三十年之后,您的孙子辈或者重孙子辈,有可能就是大城市里的人了,到时候,你们家就有大城市的亲戚了!”
这番话一出,这几位生产队长立马回过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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