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开学季，逃不掉的军训又来了。
一大清早，林婳和吕霞去指定地点，领取训练服。
天气炎热，树底下叽叽喳喳的，女生们三五一群，吐槽衣服的颜色样式，喧嚣声此起彼伏。
“这个裤子怎么这么大?我爸穿还差不多！”
“裤腿一卷，配这土得掉渣儿的绿色胶鞋，像不像要下地插秧！”
“皮带的款式简直了，跟我爷爷带了几十年的一模一样！”
……
套装包含一顶帽子，短袖T恤、长袖衬衣、裤子各一件，鞋子一双，配饰皮带一根。
林婳从周围的议论中，找到了一条有用信息:鞋子选大一码，不然训练时磨脚。
筐子里的新鞋几乎全是瘪的，看起来比较劣质。
女孩们挑挑拣拣、挤来挤去的。
吕霞站林婳对面，眼疾手快帮她翻了双合适的。
两人各自抱着齐全的行头，回了寝室。
朱倩倩和白蕊已然将各自的军训服过了水，正在晾晒。
“我回来啦！”吕霞大喝一声。
朱倩倩转头对她笑了笑，白蕊则完全没反应，衣服晾完了，直接坐阳台小凳子上，看电子书。
吕霞找出针和线，自言自语道:“裤脚长了，得缝一下才能穿。”
经过几天的相处，林婳发现朱倩倩和白蕊的性格偏安静，话很少，唯独吕霞闹腾一点。
她时常和吕霞一起，出入寝室，打水、吃饭。
女孩之间的关系是非常微妙的，往往磁场相同的人，会自动黏在一块。
巧的是，军训编队时，林婳和吕霞被排到了一个队里，朱倩倩和白蕊在另外一队。
男生和女生分别在不同的区域训练，可教官全是男的。
林婳所在方阵的教官姓李，面相老实，喜欢开玩笑，成天嘻嘻哈哈的。
队列里的女生都不怕他，私下里没大没小地喊教官“小李子”。
李教官管得很松，只要好好涂防晒霜，保证不出汗，便不会晒黑。
稍微觉得有些累了，可以跟教官打报告，去树荫下休息。
这天，一个长相清秀的学姐，拖着行李箱，从网格栅栏外，瞥了眼烈日下暴晒的新生们。
林婳撑着脑袋，坐在操场边，从教官的角度看是休息，实则躲在臂弯下，玩了半个多小时的手机。
她警觉身旁有动静，连忙收起手机，闭眼装头晕。
没想到学姐走过来，问她:“哪里不舒服吗？”
“嗯，还好，学姐你是毕业了吗？”林婳的头枕在膝盖上，有气无力地说。
“是啊，我马上要走了。”女子眉眼弯弯道。
“学姐，读教院有前途吗？毕业后，有没有机会去更好的学校？”林婳惆怅道。
“当然，我就是啊，马上要去江城大学读研了，这没什么难的。”
温和的声音传入耳中，林婳愣神的工夫，学姐走了，落寞的背影在树林间远去。
林婳却来了精神，仿佛于黑暗处发现了一道希望之光。
她开心地跑回了方阵。
李教官正扯着嗓子吼:“已经训练十天了！现在上级通知，要划分出营、连、排，表现最好的一批送入营，中等的一批去二连，剩下的还由我带！”
二连的秦伟连长，是全场公认的最帅教官。
听到有机会进连，姑娘们都激动了。
吕霞扯着林婳的胳膊摇，两眼放光道:“我们一定要进二连！”
“你见过营长吗？帅不帅？”林婳小声问。
吕霞摇摇头:“不好看，肥头大耳的。”
“也就是说，表现得太好只有猪头看，中等偏上的才能见到帅哥，最坏的结果，不过是跟着小李子放羊！”林婳合计道。
“没错！”
“哎！好难啊。”
“听天由命吧。”
吕霞两眼望着虚空，教官喊口号时，好像都不知道踢正步该怎么走了。
很快，李教官眯着眼睛，开始分队。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能不能进二连，关系到她们接下来大半个月的好心情。
眼瞅着前排的人越来越少，名额快满了，某些人难免心浮气躁。
吕霞一屁股坐地上，发牢骚:“怎么办？不想跟着小李子混了！”
李教官估计是听到了，一把将吕霞拉出来，连带着林婳一起，塞进了连的队列里。
那一刻，她俩高兴地差点要跳起来，一路上又嘀嘀咕咕的。
“应该是秦伟亲自训练吧？”
“废话！”
“听说连的训练很严格，万一不是秦连长，就亏大了！”
“怎么可能?人就在那儿站着呢，自己看！”
顺着吕霞手指的方向，林婳看到一个帽檐压得很低的高个子，身姿挺拔，侧脸轮廓分明，极具军人气质。
貌似从来没见过连长的全脸长什么样儿，但全体姑娘们跟追星似的疯狂，成天秦伟长秦伟短的。
此事传到男生阵营里，就变了味儿，他们给秦连长取了个外号--“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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