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那边怎么样了？”送走了陆岳馗，杜沐卿问身边的夏岚。
夏岚缓慢的摇了摇头：“已经派人过了一遍，没有任何发现。”
“从什么时候开始看的？”杜沐卿看了一眼腕表时间。
三点五十。
宋亦安是三点被夏岚通知的，那时候她们应该已经到了现场。
“两点多，我们一到这里，问清了情况就安排了人去看，从今天的往回去倒，小周过来之后预估死亡时间在十四天到十六天之间，我就让他们再往回看，现在已经看到月初了，也没有任何发现，唯一证实了户主裴临风十五天之前，也就是一月十一号的时候回来过，并且之后一直都没有外出。”
“监控有没有剪切痕迹？”杜沐卿顺带着问了一句。
“没有，一切正常。”夏岚回答。
杜沐卿坐在车里，远眺向那栋灯火通明的别墅。
深夜，除了周围的几户亮了灯，剩下的都陷在黑暗里，就像无尽深渊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我去那边看看。”杜沐卿指了指靠近警车的这一户，这是裴临风正前方的一栋。
裴临风的别墅右侧是道路加围墙，左侧的人家不在，警方没有联系上，门卫说这户人家也很忙，并不经常回家。
那剩下的就是前后两栋，杜沐卿想去问问情况。
尸体味道不同于其他，多少都是有些独特的，前后虽说不是很近，但也不至于很远，尤其是顺风的时候，肯定是能发现端倪的。
当然也不排除他们神经大条。
杜沐卿敲开前面这户人家的门。
来开门的是一个形容憔悴的女子，三十出头的样子，保养得当，只有眼角有细细的鱼尾纹。
不过她的黑眼圈很严重，身上除了沐浴露的味道还有掩盖不住的酒气，混杂了点烟味。
长期熬夜，烟酒过度，能住在这个地方，不能是皮肉生意，只能是女强人。
“您好，我来做一下例循调查。”杜沐卿说出自己的来意。
女子上下打量了她几眼，似乎是评估了一下对方的危险系数，而后退了一步，让出门口：“进来吧。”
她完全可以站在屋子门口回答问题，却同意让自己进门。
除了考虑到自己站在寒风里，剩下的就是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杜沐卿走进去打量了一下陈设，普普通通的装潢，干净整洁，就是屋子里有股酒气，迟迟散不掉。
客厅正中央的茶几上有一沓文件，旁边还摊开几本，再就是一个装满烟头的烟灰缸。
看起来是遇到难题了。
杜沐卿在沙发上坐下，女子给她倒了杯水。
“我叫蒋晚杨，有什么问题你可以问了，如你所见，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没有多少时间。”女子靠在沙发背上，揉了揉发涨的眼角。
杜沐卿拿出记录本和录音笔，开始了第一个问题。
“最近一段时间您有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吗？”
蒋晚杨不做隐瞒，回答：“有，像死老鼠的味道还有股酸味，我以为是物业清洁不到位，留了什么垃圾没有处理，不过没什么时间，就没去投诉，反正我在家也待不了多久，总会有别的住户反映，没想到今天夜里直接说是尸臭。”
她的脸色有些发白，本来气色就不是很好，现在日光灯底下看着就跟个披头散发的女鬼似的，好在周身那股强大的气场还在，不至于太落魄。
杜沐卿见她又要点烟，伸手拦了一下：“对身体不好，已经很过量了，控制些。”
蒋晚杨自嘲一笑：“没办法啊，这不是用来提神吗，咖啡都不顶用，非得要烟。”
被这一打岔她看起来心情放松了些，一双丹凤眼扫过杜沐卿，态度软和了许多：“没想到你们警察还挺会关心人。”
杜沐卿实话实说：“是你太糟蹋自己的身体了。”
蒋晚杨终于将手上的烟给放下了：“快了，今年干完我就退休，到时候养个把月的，很快就能恢复。”
杜沐卿还没再开口，她就接着说了：“你是来问我线索的对吧，我想想……”
随着我想想三个字落地，屋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杜沐卿的目光就落在文件上，看见几个收购什么，黎什么的字眼。
“好像他有个女朋友，上个月回来的时候遇见过几次，这些天没见过了，你们查查看，是不是情杀什么的。”
蒋晚杨从乱成一团的脑子里只翻找出这些东西，她再看向杜沐卿的目光有些抱歉：“虽然是邻居，但我跟他真的没什么交流，你也知道的，现在的生活节奏，就算是面对面的公寓住着都不一定说过话，更何况我们了，外加工作忙，我也不是经常回来，所以……”
杜沐卿了然的点头：“我明白，感谢您的配合，我这边就不打扰您休息了。”
“好。”蒋晚杨从茶几抽屉里拿出袋暖宝宝递给她：“给你们的人分分吧，这大半夜的都不容易。”
杜沐卿没推辞，再次道了谢。
蒋晚杨目送着她的背影离开，这才关上了门。
杜沐卿来到后面这户人家的时候，林原也在，并且看起来，例行询问快要结束了。
这户是站在门口回答的，没有让林原进去。
杜沐卿到了之后间隔了一段距离，也没往跟前凑，远远的打量这栋屋子的布局。
倒是耳尖的听到这中年男子也提到了个女人，看起来跟黎晚杨口中的是一个。
夏岚那边电话打了过来，杜沐卿接起。
“门卫说监控只存一个月的，一个月前的早就删除了。”
意思就是查不到那个女子。
“还能恢复吗？”警局这趟带了技术人员。
“不能，十二月的监控被一月的覆盖了。”
被覆盖，即存储目录的状态是满的，被删除的部分又写入了新的数据，恢复数据的前提是该区域为空白状态。
所以，这条路走不通。
杜沐卿表示自己明白了，挂断电话，朝着那中年男子走去。
那中年男子在杜沐卿刚出现在视野里的时候就频频看过去，现在到了他面前，却又不敢抬头了。
林原在门框上敲了敲，示意他回神：“这位也是我们警局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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