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江诚带着治好伤疤的云熙朝来见梦长欢,之前一直是柳清浅照护她,江诚本想自己来的,柳清浅却说,照护人,男不如女,也让他无从推辞,便顺了她。
见到云熙朝,梦长欢自然是喜极而泣,抱着云熙朝说了很多话。
一家人难得团聚,其乐融融。
本来身子不是很好的梦长欢,这时也是装作一副无事的样子,一行一举都不像一个只剩下十年寿命的将死之人。
……
下界,邺城。
历经四十三年,江诚再次回到邺城。
门外那颗古树依旧,红绸挂在枝头,迎风而动,一如他当年离开的样子。
师傅说,因为战乱,云家早已不复存在。
江诚随意看了两眼,站在城楼上的,不是身披铠甲的官兵,而是一身劲装的江湖人士。
看来大庆已经被五派联手灭掉了。
江诚站在城门外,风依旧是风,树依旧是树,连空气中弥漫的杏花香也是如此。
“大哥哥,你是城外人吗?”
一个抱着书简的小书童从江诚身边路过,看见江诚伫立良久,忍不住问道。
“不,我是邺城人。”
“你是……邺城人?”小书童幼稚的脸上疑惑半响,似乎很是为难。
江诚走上前来,蹲下来看着他:“怎么?我看起来不像吗?”
此次下界,他简单掩盖了一番,凡人是难以察觉到自己的,刚才也有不少人从他身边走过,却熟视无睹。
唯独这小书童,因为有灵根的缘故,一眼就看到了自己。
“不像,可是哥哥你看起来又不像是说谎的人。”小书童很是诚实地点头。
“为何这么说?”
“因为在邺城我就……没有见过像你这么好看的人,我娘说,相由心生,所以哥哥你一定是世间最好的人,不会骗人的。”
江诚微微垂眸,几曾何时,母亲也如此说过。
“所以哥哥你真的是邺城人吗?怀先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我离开邺城多年,这次是返乡。”
江诚笑了笑:“你叫怀先?今年多大了?”
“我叫柳怀先,今年九岁了。”
“柳怀先,很好的名字。”
听到江诚这话,柳怀先脸上浮出笑容:“听到哥哥夸我,怀先好开心啊!”
小孩子总是这样,哭笑从来不打折,是喜便是喜,是悲便是悲。
看着他小,江诚又复问道:“我多年未回邺城,邺城里可还有云家宗祠?”
“云家宗祠?”柳怀先转身一指:“哥哥你说的是北郊那边的云家宗祠吧?”
“听先生说,元启三年,因为战乱,原本鼎盛的云家就此没落。”
“几年前,来了个白衣姑娘,重修了那祠堂,不过供奉的牌位不多。如今也只有一位老人守在哪里。”
“姑娘?”
“嗯嗯,当时可是轰动了全城呢,好多人都去看了,都说她是仙女下凡呢。”
小书童开始说起此事,仿佛他亲身经历过一般。
说到后边,柳怀先突然脸色一变,有些着急:“糟了!光顾着和哥哥说话,忘记了上课的时辰!这下肯定要被先生罚了!”
江诚安慰了他两句,此事因他而起,便是他的因,修行讲究善因善果,切忌善因恶果,所以江诚决定帮他一把。
“莫慌,来,闭上眼睛。”
不知为何,怀先打心底地相信江诚,于是乖乖地走了过来闭上眼睛。
(作者:下一刻,江诚一把拐走了他)
仿佛霎那,清风拂过,等到柳怀先睁开眼时,已经到了书院。
柳怀先猛地转了一圈,却再也没有看到江诚的身影。
“哥哥……难道你就是仙人?”
……
云家祠堂。
模糊的小点被逐渐拉近,等江诚到这里的时候,已然是日落西山。
这一路江诚都是走过来的,兜兜转转才到了这里。
踏入仙途,本就与凡尘再无瓜葛,只是原身执念过重,若是不加以解决,恐怕只会助长心魔。
“叶落归根,花开花落,周而复始。”
一位白发老人佝偻身躯,苍老的面容映着淡黄的光,自顾自地说着。
“叶落,明年又长出新芽,新生枝叶,入秋又落下。年复一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
说着说着,老人已经扫到了江诚脚下:“来来来,抬脚,老夫要扫落叶了。”
“老人家,你是这云家祠堂的守门人?”江诚往后退了两步,让开后说道。
沙沙沙……
而老人却没有搭理江诚,径直扫了过来:“抬脚抬脚,老夫要扫落叶。”
“落叶,就该归根,守门人,就该扫地。天地万物,各司其职,才不会乱套。”
说道这,老人这才挺直了腰:“你啊,一看就不属于这里,莫要再执迷,执迷乱了心。”
“乱了心……”江诚若有所思,摇头。
“各司其职,不是落叶,又何必归根。”
“放下不是结束,而是新生。”
……
毒神教,天荡山。
寒风凛凛,白雪皑皑。
这里常年被狂风怒雪笼罩,常人难以深入,只有功力深厚的武者才能抵达深处。
但在这天下,没人任何人敢擅自踏入此地,因为这里居住的是已经占据整个大齐的毒神教教主王九一的修炼之地!
一座古朴的石殿中。
一个身材魁梧,相貌威严,头发花白,眼角已生出丝丝皱纹的接近衰老的男人,端坐在石椅上,身上气势令人心神颤栗,喘不过气!
只是坐在他对面的身材高大、猿背蜂腰,仪表堂堂、英姿不凡的青年,却是神色平静,淡然处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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