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项羽说同意章邯归降，那些持反对面的军士当即反水，再没有心思注意邪心这边，全都弯腰作揖，异口同声道：
“将军威武！章邯归降，秦已亡兮！”
“大将军英明！”
“将军所言极是！”
等他们又集体奉承起项羽时，廉奕虞才生无可恋地“啪！”一巴掌捂住自己额头，自言自语道：“我感觉我还是死了算了！这也太丢脸了吧！！！”
“没事没事，这还不算太丢脸，以后丢脸的事情还多着呢。”
“好家伙，你安慰人的方式倒是独特啊？”廉奕虞重重一巴掌拍在他后背，“敢情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今后的忍气吞声呗？”
发泄过后，廉奕虞稍作停顿，心不在焉地甩出句：“谢谢啊。”
“小意思，以后也有你为我挡枪的时候。”邪心毫不留情地还了她一下子。
两人后背都疼得要死，却还是强装什么事都没有，直直挺在了原地。
***
会议结束。
项羽派出史臣，约章邯于三日之后在洹水南岸的殷墟上会晤，双方皆不可带领过多士卒。
章邯同意了，当天就连夜派人送来了贡品，以示讨好。
不过自从这次议会后，项羽就经常会携糕点去偏营探访廉奕虞，且三日之内就去了五六次，也不知道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
直到签订合约那一天，项羽带鱼忘机一行人，和数百名军士共同前往殷墟时。
邪心才忍不住问了廉奕虞一嘴，“项羽怎么最近去找你找得这么频繁？你们之间咋啦？”
烈阳高照。
万里无云的天空下，楚军一百多号人走在伴山小道上，左边是灌木茂密的悬崖，右边是陡峭无凹的直坡。
廉奕虞骑行在邪心身旁，故作高深地眯了眯眼睛：“想知道吗？那得拿好处交换。”
“哦~你要不说，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变成好处？”邪心也学她故作高深地眯了眯眼睛。
“害！没得玩咯~”廉奕虞一脸无趣地耸耸肩，凑近他小声道：“其实就是他想让我教他体修之法，可是我不答应，于是他就天天缠着我，怪烦人的。”
“你连项羽都敢拒绝，不怕人头落地吗？”
“害！谁让我比你厉害呢？项羽向来敬佩力气比他大，功夫比他高的人。很显然，我就是这个人！”
“唉！可拉倒吧，给你点颜色你就开染坊，给你点阳光你就灿烂，你怎么不说自己天下无敌呢？”
正这样说着，右边马匹下“扑通~”一声掉下来一个人，紧接着军士们一边大喊“鱼将军晕倒了！”一边围了上去。
邪心见状连忙跳下马匹，跑到鱼忘机身旁蹲下，脱战袍枕在她后脑，对四周摆摆手道：“你们快散开！别跑过来阻挡空气流通！”
军士们虽然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却还是老老实实退到一旁，给他们空出了一片位置。
“何事惊呼？”
项羽驭马走到邪心身旁，看一眼地上的鱼忘机，眼里闪过一丝无奈道：“忘机近日来滴水未沾，颗粒未进，恐怕是患上了什么重病吧？”
“这么严重的事，你怎么没早点告诉我？！”邪心仰头逼视项羽，脸上写满了怒意。
项羽也是被他这一吼惹得眉头紧锁，很想给他来上一百军杖。
但一想到此乃人之常情，如果是自己心爱之人如此，说不定会比他还要失态，而且日后还有诸多用得上邪心的地方。
想到这里，项羽只能尽量平心静气不冷不热地来了句：“项以为此事齐定当知晓，故而没有过问。”
“那请过军医救治吗！”
“军医只扔下七个字，‘心病还须心药医’。”说完这句话，项羽便调转马头，继续朝殷墟走了去。
邪心自然听懂了他这句话的言外之意，立刻单膝跪地，轻轻抱起鱼忘机，让她枕在自己腿上，轻声细语道：“别生闷气了忘机，快点起来吃东西吧。”
鱼忘机双目微闭，脸色苍白，连稍厚的嘴唇都失去了光泽，看上去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
军队继续跟随项羽前进，廉奕虞则翻身下马，慢慢走到了邪心身旁。
“喂，她这是怎么啦？不会是低血糖了吧？”廉奕虞吊儿郎当地伸伸懒腰，大方将手搭在邪心脖子上，姿势像极了现世蹲在街道上抽烟的小混混。
“低血糖？”邪心如释重负地扭头看向廉奕虞，“会治吗？”
“你傻啊？低血糖就是饿晕了，项羽刚才不是说她都好几天没吃东西没喝水了吗？给她喂点吃的喝的就成！”
感觉这话听着没毛病，邪心立刻就向廉奕虞伸出了一只手。
“嚯？！好家伙，我想到的办法还要我拿资源？”廉奕虞对他竖起一根中指，而后目露鄙夷地从锦囊里掏出了自己的葫芦和干粮。
邪心接过东西，刚想往鱼忘机嘴里喂马上又意识到了一个新的问题。
嘶~！
“我说大姐？这人都昏过去了，还怎么喂东西啊？”
“咋喂？用嘴喂呗！”
廉奕虞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随后邪魅地弯了弯嘴角，“你要是不会，我还可以给你做示范呢~就是……最近嘴有点干吧，不知道她喜不喜欢这感觉？”
“去去去……！滚犊子！我看你是想占人便宜！”邪心嫌弃地一把推向她。
廉奕虞灵活地一个侧翻躲过去，站起来毫不在意地摊了摊手：“不信你就试试呗，反正少不了一层皮。”
那边项羽的军队已经走远，这边鱼忘机又不省人事，邪心心急如焚，只能拔开葫芦盖，试探性地往鱼忘机嘴里倒了点水。
见水流顺着鱼忘机嘴唇流过，马上又从嘴角漏出去，廉奕虞得意地咧了咧嘴，走上前讥嘲讽道：“老兄啊，都说了要你用嘴，你不信我！这硬倒要能倒进去我当场把这葫芦吃掉！”
听到这，邪心犹豫了。
嘴对嘴喂的话，在现世还好，但在战国时期，好像是十分不合礼数的吧？
可是让廉奕虞做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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