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李密死
严格意义上来说，瓦岗寨和东都同属于后世的洛阳城，前者比较偏东一些。
自瓦岗距离长安，约莫有七百里的路。
函谷关便在中间的位置，然而，华中平原地势往西正是以洛阳为界限。
此后，便进入层峦叠嶂的山区，既没有后世的柏油马路，更是人烟稀少的荒芜地带。
大军黑夜前行，山间隐隐传来狼嚎兽叫。
“将军，发现敌军……”
“约莫有三万人多……”
“仿佛正是李密所统率的兵马……”
一道道消息，从各路斥候的那里传来，秦叔宝兴奋的双目更加炙热：“主公所言，瓦岗定还有五万大军，怎会只有三万？”
“将军！难免不会兵分两路……”
副将也拧紧了眉头：“只是，长孙无忌的兵马此时亦不知去向何处！”
“暂且不管，随我杀……”
目的地确定了，秦叔宝再次纵马驰骋，矫健的身影弓着脊背趴在马背上，一手死死抓着缰绳，另一手接连抽打马屁股。
主将胯下的马蹄飞扬，引领后方无数个马蹄在地面上幻影般地穿过。
斥候所发现的瓦岗军，正是李密率领的三万。
此处，离开瓦岗寨不过六十里，打死都没想到会被人追上，原计划至少可以过了函谷关。
一旦进入长安地界，他们将是安全的。
只是，眼下这一战，无可避免。
李密身着盔甲，手持矛枪，迅速转身道：“全军弓箭手准备。”
秦叔宝的铁骑越来越近了，虽视线内并未看到，可地动山摇般的声音早已传递他们耳朵里，都用不着斥候汇报。
唰唰唰上万名弓弩手抽出箭矢，将弯弓搭在胳膊上，弓弦拉满，瞄准了后方。
秦叔宝来了。
朦朦胧胧中，一名年轻的身影摔下进入视线，座下战马如狼，紧跟着，第二名、第三名……
越来越多大隋铁骑出现了，密密麻麻，眨眼间，便进入射程内。
“放箭！”
说实话，李密这道声音喊出了恐惧。
扑簌簌——
黑压压的一大片箭雨在空中划过弧线，压着头顶飞射而来。
下一秒，秦叔宝两脚踩着马镫，双腿站立，身子前倾，猫着腰，双目犀利如虎，死死盯着瓦岗军中的李密。
当啷——
一声脆响，手中的斩龙刀顿时打掉飞来的箭矢。
这一次，轮到隋军这边的弓箭了。
唰地一下，无数人几乎同时将箭矢放射，又瞬间收起弓弩，等箭雨散落后，两万骑兵冲入阵营。
“杀！”
滔天的喊杀声回荡在山谷之中，斩龙刀倏然甩出，或高、或低、或与马背持平，一个个朝着瓦岗军猛然劈下。
疾驰的马蹄，恐怖如斯，像极了奔腾而下的泥石流，不可抵挡。为中心，第一个冲入瓦岗军中之后，直接将三万兵马的阵营冲散了。
骑兵阵营越往后，宽度越大，锥子形那般，仅仅第一个冲锋，战场变成了屠杀。
噗嗤一声，漫天不是残肢断臂、便是人头马首，宛如活生生的人间地狱，只剩下一片哀嚎。
李密彻底傻眼了。
狼狈地躲开隋军攻击，勒着战马到了一片空地，回过身，满脸惊骇地望着这一切。
瓦岗寨大军士气形同草芥，隋军铁骑似猛兽一般，短短片刻功夫，三万瓦岗军死伤惨烈。
他知道，自己真的完了。
“李密何在？”
杀红了眼的秦叔宝从乱阵之中回过神，猩红猩红的血液顺着他头盔向下流淌，一双凌厉的眸子在人群中搜寻着。
下一秒，目光定格。
战马挪动，前方的瓦岗军闻风丧胆，几乎没有任何阻拦的全部让开。
“尔是何人？”
李密吞了口唾沫，攥紧手中的矛枪。
“秦叔宝！！！”
铿锵有力的一字一顿，秦叔宝缓辔而来：“是本将军亲自取你首级，还是你自己动手！”
“呵！好大的口气……”
李密样子还是很会装的，冷哼一声，矛枪在手中一个回旋：“且拿命来！”
话音未落，秦叔宝抢先一步冲了上来。
沾满鲜血的斩龙刀在他手中运使如飞，双脚蹬紧了马镫，身子九十度后仰，险险避开李密攻来的矛枪。
两匹战马擦肩而过，紧跟着，秦叔宝手中的双锏快速高举，一个回身掷了出去。
噗——
座下战马还在驰骋着，李密陡然一僵，一口浓血喷出，脑袋垂下，亲眼看着一柄锏将自己身子穿透了。
再无力气，整个人向外倒去，摔在了地上。
恰逢此时，秦叔宝纵马而来，弯腰一把拔出锏，沿着李密尸体向上，刀锋猛戳，回旋一拉。
李密的脑袋被锏倏然抛入半空，而后落在秦叔宝手里。
顷刻间，仿佛整个世界安静了。
骑兵的冲杀在一刻停止，瓦岗军最后的顽抗也同时消失，每个人齐刷刷将目光聚焦在霍去病脸上。
不清楚有多少人惨死，但地面上，数千个重伤的瓦岗军躺在地上此起彼伏的痛吟。
“我乃大隋将领秦叔宝……”
秦叔宝高举着李密头颅，骑马徘徊：“尔等皆为瓦岗反贼，理应当诛，然……李密已死，若尔等愿意归顺大隋，即刻缴械投降。若尔等愿回乡务农，本将也绝不追究……”
气氛渐渐沉默下来。
这些当兵，大多数都是稚嫩的孩子，十几二十岁，一双双惊恐的眸子下，他们有些扭捏，有些惊恐。
终于，有了一个人带头扔掉兵器，便有第二个。
稀稀落落，仅剩的一万多瓦岗军丢盔弃甲，高举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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