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蝴蝶效应
待陶谨将心中所有的话语倾诉于口时，树林里忽然起风了。
轻风吹拂着树叶，在万籁俱寂中，声响格外动听。
陶谨静静地注视着江羽霖，耐心地等待着她的答复。
假设真如江羽霖所说，上一次他因为“借刀杀人”这个理由与江羽霖分道扬镳，这次就不会再重蹈覆辙。
他要让江羽霖明白, 她的一切努力并非是无用功，而是有意义的！
也并非只是因为陶谨想改变事件的发展。
是他确实对江羽霖没有所谓的“恨意”。
难道仅仅因为那一层深入去想才能发现的“利用”性质的事，他就去恨江羽霖，是否太不理智了？
上一个轮回的“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陶谨不禁开始在心里痛骂那一个不知道哪个时间线的“自己”。
现在，陶谨的想法与之前可谓是南辕北辙。他不光不恨江羽霖, 他更理解江羽霖的付出, 并愿意与她一起面对！或许来源于他一开始的既视感，或许来源于江羽霖做出的与其他轮回不同的行动, 但总之……未来是可以改变的！
即使是一次微小事件的变化，也能影响到整个事件的终末。这就是蝴蝶效应。
一个事件衍生出的选择，就像是错乱复杂的枝节。而这些枝节又可以延伸出更多的枝丫，最终通往不同的结果。
陶谨相信，现在的结果，一定是所有轮回中最好的一个，而且，还是江羽霖从未到达过的全新的结果！
沉默良久，江羽霖终于有了动作，她没有将手抽离，只是抬起头看着陶谨，缓缓道：“这是我从未经历过的事情。陶谨，你总是能给人新的希望呢。”
“因为我可不相信什么宿命。既然这次你也未曾经历过，那么以后发生的事情，就不在你的掌握之中了。”陶谨说，“不要惧怕未知，江羽霖。以前只有你一个人, 但现在有我在你身边，有我理解你、支持你。我们一定可以走出这个轮回的诅咒。”
“其实我并不喜欢事情超出自己的掌控。起先我当然是想要改变事件的发展，怀抱着一份希望，认为那一个‘未知’是能拯救所有人的道路，可惜，总是事与愿违。不知道从哪一个轮回起，我就已经倦怠了。既然无法走出轮回，也无法死亡，倒不如什么也不管。只是，每一次，你的异常行动会引起我的注意，让我重燃希望。陶谨，你真是很特殊的一个人呢。”江羽霖说道。
陶谨笑道：“那当然，我可是天选之人啊。你想要拯救所有人，所以被困在了时间的轮回中，而我就是为了拯救你而来的。我拥有着别人没有的‘既视感’！”
“既视感？你是说，你会觉得这些事情你都经历过吗？”
“对。虽然我没有轮回的记忆，但却残留着既视感，这难道不是我们轮回过的证明吗？”
“……”江羽霖笑了, “按理来说，每一个轮回，如果我没有做出什么改变，事件会朝着最初的那个方向发展，而你却经常在我什么也没做的情况下，做出和之前轮回不同的行动，难道是因为既视感吗？”
“那你跟我讲一讲之前轮回里那个混账陶谨都干了些什么吧。”陶谨说道。
“不记得了……”江羽霖轻描淡写地道。
虽然江羽霖不想说，但陶谨也猜得到几分，他试探地问道：“我是不是怀疑过你，不相信你？……甚至，像你刚才说的那样去恨你，伤害了你？”
“……”
江羽霖没有说话，陶谨明白，他说中了。
陶谨脸色沉了下来，他有些无法理解那些“自己”的想法。
其实伤害江羽霖最深的，是他自己吧？
特别是江羽霖说的“上次”，明明是自己主动询问了江羽霖，让江羽霖重燃希望，却又死钻牛角尖，认为江羽霖利用了他，让他杀了人。
明明拥有了希望，却给了沉重一击，让江羽霖陷入绝望。
这也难怪刚才江羽霖会如此冷酷了，因为她害怕陶谨和上次一样！
与其恨江羽霖，陶谨还不如恨那个伤害了江羽霖的“自己”！
正当陶谨在心里痛斥自己的时候，江羽霖似乎察觉到了他此刻的心情，忽然放开了他的手。
陶谨一怔，他抬眼看向江羽霖，有些心急地想要开口。
一个拥抱堵住了他即将出口的询问。
江羽霖抱住了他，埋在了他颈窝里。
陶谨顿时觉得一股热流直接充盈了脸庞，让他感觉整张脸犹如火在烧！！
陶谨连忙回抱住江羽霖，双手环住她的腰，感受着拥抱的重量与温暖。
“……谢谢你。”江羽霖在陶谨耳边轻声道。
“我……”陶谨正在斟酌着现在说什么好，然而他急得吞吞吐吐，半个字都讲不出来。
江羽霖主动地起身，脱离了陶谨的怀抱，带着笑意看了他一眼，道：“陶谨，你喜欢我，对吗？”
“啊？啊！”陶谨惊得大叫一声。
现在，他好像也没办法不承认，更没资格问“你怎么知道”！
想必江羽霖在之前所经历的轮回里，就得知了陶谨的想法，说不定在某一次轮回中，陶谨还向江羽霖表白过！！
一想到这里，陶谨当场宕机，隔了半晌，才虚弱地道：“你这是犯规吧……”
“这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我确实早就知道了，在之前的轮回中。而且我也知道，秦芳菱喜欢你。”江羽霖说。
“……”陶谨无话可说。他忽然觉得，现在的江羽霖好像恢复了曾经的状态，是那个未曾经历过残酷轮回的江羽霖。
江羽霖道：“我只是想说，我即便知道，也从未回应过你，因为我是没有未来的人。但我现在已经有些相信，你所描绘的能够逃离这座山的‘未来’了。所以刚才……就算是我回应你了。也算是我的一次任性吧，但愿之后……我们真的能打破这个轮回。”
刚才的回应？
不就是那个拥抱吗？
陶谨拉住江羽霖的手，握在手心，道：“以前都是你一个人，自然会疲惫、会退缩。同样的路，一个人走会觉得很漫长，但两个人一起就会变得很短暂……这就是爱因斯坦的相对论，时间会随着人的主观感受变长或变短。我想，这确实是一个浪漫的理论。今后的未来，会由你我一同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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