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张了张自己干裂的嘴巴，却不知道怎么问话。低头看向已经稳定微弱呼吸的伊森，还是感觉有点不敢相信。
的确，他知道有变种人和超能力的超级英雄。超人他也听说过，貌似是在大都会。
可他没有真正意义上近距离亲眼看到过这种能力。他平常生活单调，开会议，开Party，发明，练格斗技能，泡妞。没有雇佣过雇佣兵，也不怎么接触这些事情。不是没有渠道，只是不想跟这些东西靠的太近。有种不太现实的感觉。确认了移动和小幅度震动不会给伊森带来二次创伤后，托尼小心带上了伊森，跟在带土后面。
他看到了那个简易的单人担架，是拖在地上走的那种。
面具男的车就在前面不远处，“撑住伊森，我们回家了。”托尼声音有些颤抖，或许是因为把伊森带起来的运动导致声音有点断断续续，又或是结束“旅行”的喜悦。
那车是后面空的放货的，前面就两个人的内坐位置。
见面具男已经坐到了驾驶位，托尼费力将伊森一个人抬上了后面的车厢上。他喘了口气，看着黄沙上倒地的尸体，以及不远处堆积成山的武器箱，沉默了。
片刻后，他拍了拍卡车的铁皮栏，示意可以走了。在带土开车之后，托尼帮伊森固定好位置，站了起来。所有的武器一并拿出，对准了这个营地。
“……轰————”
一片红色爆炸声中，一辆黑色的漆已经磨的差不多的老卡车借助沙子斜坡飞跃行驶出爆炸范围。
托尼一路上脱着自己的铁皮外壳，随意扔到黄沙上，扔了一路了。终于把最后一件零件脱下后，他靠坐在后面，看着远在前方逐渐离去的黄沙，心中情绪莫名。
他不清楚这个面具男抓他有什么用，但自己的武器估计对他而言不会有太大作用。
何况他也没有直接伤害他们不是么。
两个小时后。
满是黄沙的视线里，一道黑色的身影突兀出现在沙坡的反斜面处。在他走过后，过了十几秒，一个穿着简单廉价的灰色被汗液浸湿的背心的托尼拉着始终在昏迷状态的伊森艰难走着。
他用外套套住了自己的头，不时喘着几口粗气，他先前也问过话了。现在一是因为嘴巴干，要少说话，二是他没多少力气了。
天知道为什么那辆车的油箱会漏啊？！整个营地照面具男说的，就那辆车卖相和性能最好。
他现在才走了一个小时左右，期间已经喊话问过很多次了。但面具男不管什么问题都不回答，默默地往前走。有时候托尼累了停一会，他也会原地坐下稍微等一等。
托尼不知道伊森撑不撑的到他出去，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出去。
其实带土之前检查过油箱，一切都已经检查好了。还特意把别的车油给抽了出来。原本就开车么，多大点事。这几年下来看看也会直着开了。
大概率是托尼毁坏军火的时候被溅起来的金属板给划破。这种东西被金属板划破很困难，加上角度和其他的一些变化基本上来说没有可能。
但就是出现了。
托尼吃力拉着伊森的担架，他虽然会喘气，但还是不会露出疲意。
见到前面的面具男停了下来，转身向他这个方向站立。托尼皱了皱眉，心念这货该不会是走不出去了过来告诉我大家一起死吧？张嘴想要跟之前一样喊话，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说不出话。只感觉到了沙哑和疼痛。
他没有太多的思考，体内内分泌紊乱让他无法完全进入思考状态，拖着伊森就往黑衣人那边去。
“坐下来休息一会，你需要补水。”等走到面前的时候，听到的却是这样一席话。
“伊森。”清了清喉咙，托尼出声道，摇了摇头，指向担架上的人。
带土腥色的单眸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伊森，“他只需要补充水分就可以在24小时内借助我给他的东西保持这个状态。”
托尼见面具男不走，也不像说谎，但他更不想拿这个好朋友的命去开玩笑去赌，“你不累么？”他灌了几口水。
看出了他的意图，带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奥创刚刚给他传输的几个消息让他有点烦躁，不过外显的样子还是平平淡淡的。
“你最好把衣服穿好，你的皮肤撑不了多久的，在这样的阳光下。”带土往前走去，没有回头。
“你真的确定我们能走这里离开沙漠而不是在几天以后陪伊森一起死在这？”托尼拉着伊森，把水壶别在腰带上，“等等！我最后一个问题，你是丧钟么？”托尼用干涩的声音问。
他佣兵界只听说过丧钟，之前开会的时候奥巴代亚提了一嘴，为了骂一个研发失败的开发主任。
以他的自傲的性格，不会把别人放在眼里。所以他听说过丧钟这个概念，也大概知道是黄黑面具的雇佣兵。
“不是。”
这个是他第一次回应托尼的问题。“说话消耗的水分太多了，你不想死的太快，就少说点话。”
又半个小时后，一个下坡路。托尼一个脚软直接摔了下来。伊森也跟着担架滑落。托尼在半路穿过了带土的身影，后面的伊森却被带土拉住了担架。
哪怕进水，托尼的精神也不行了。先是长时间内不分昼夜的进行设计和制造，一个晚上还为了赶工全时间都在一个精神紧绷的状态。饭也没怎么吃，这些天也就今天稍微喝了一点水。这种天气下，他早就已经脱水了。
强烈的头痛外加精神恍惚打倒了他。
带土拉着担架不急不缓地走了下来。这个沙坡是最小的一个坡，也是最近的捷径。托尼双手撑着沙面想要爬起来，却只是无力的起了几毫米。眼睛睁着一条缝，但他已经感觉不到所谓的正常视觉了。
隐约感觉黑影填充了自己的视线，他认为是面具男来了，几次想要开口说让他帮忙带上伊森，他可以不用管。终于在一分钟漫长的时间断断续续的表达了出来。
这是他这辈子第二次求人。
他不记得自己到底有没有说出来，只是到了最后，他失去了意识，没了感觉。
…………
“托尼？托尼……医生！”一道熟悉的声音恍若在天那边，随着眼睛的视觉恢复，声音如同从水面下浮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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