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汤的母亲也是传统的龙，认为龙就该住在水里，包不下一条河一片湖至少也该买下一口井。听敖汤说，她们家一开始是租了西巷口的井，后来她母亲用缝缝补补做衣服攒下的钱将井买了下来。而敖汤对幽深狭窄的水井没什么好感，接触了人类住宅后就想着说服母亲换房子。
我走到门边，朝敖汤家的方向看去，有个女人头飘在半空中，眼睛向下望着。
这就是敖汤说的落头民了。
落头民的脖子和寻常人的脖子不是一回事。平常我们说起脖子就是说骨肉组成的那种，而落头民的脖子除了可见的骨肉之外还有一大截是由其他物质组成的。这种物质组成不明，可拉伸，即便是有阴阳眼的人也要在眼睛上施加法术才能看见。现在看起来她的头飘在半空中，但实际上还是有脖子支撑的。
这么打麻将，我有点担心她的颈椎。
“研究出来了吗？”姜珊日常上门催促。
我趴在桌子上不想抬头，把手边的本子递给她，上面记着我一个晚上一个早上对那两张符的研究。
困死了。
“有电子版的吗？”姜珊问。
“没有。”我没好气地回答。
我听见她翻动本子页的声音。
“你是说，这个符是役鬼符改的降神符？”她又问。
我支起脑袋说：“对，折腾这俩雕像的人用这种符封了两个鬼在里面，然后有人给他们上香，用来养成邪神之类的东西。”
“那养成了吗？”
“没有，只是把雕像养成了精。”
我查了外祖母的笔记，在泥胎观音像后她还处理过几次类似的事情。按外祖母的记录，这种方法暗中流行过一段时间，一些小门派和新兴门派想用这种方法造出专有祖师神明，以提高门派的实力和地位。但目前还没有成功案例，能把雕像养成精的都是少数。
“那你查到这雕的是什么了吗？”
“查不到具体的，只能猜测。”我说，“应该是个人的供奉，或者养神的门派实在太小，已经消失了。”
我戴上手套，拿起带血沁的玉雕，将它拆开，指着雕像上很小的印说：“我外婆以前收到过一件佛像，上面也有这种印，是东巷的一家玉雕作坊。”
前天晚上符纸取出后，我将静止的雕像拆开，在人物的掌心发现了这个印记。雕像的两部分严丝合缝，如果是放在桌案上供起来几乎无法看出拼合在一起的痕迹。对于这么麻烦的设计，我猜测要求制作雕像的人是想等到养成神明后，让它呈现一种显灵走下云台的效果。
“东巷......”她想了想，“没有玉雕作坊呀？我记得鬼市只有西巷的银铺和木器店做雕刻。”
“现在是没有。那家作坊民国的时候就被老板的远亲收购了，现在是当铺。”我说。
“有点难办。”姜珊说，“王娜娜不在，警局和当铺不好联系，以前是她负责和当铺的联络。”
“就是那个脾气很差的大小姐？”我的脑海里闪过合照上那个身材高挑、穿着粉嫩的女人。
“敖汤是这么说的？”她说，“也不至于，只是娇了点，家里宠了点。”
她帮着警局的少爷小姐解释了几句，可惜我不关心这些。
“行了，这个本子我能带走吗？”她说，“我要先交给老板，问问她接下来该怎么干。”
“可以。”我挥挥手让她拿去。
反正那上面没有什么我不想让警察看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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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单元还有一章就结束了，然后我看看是在本卷内开下一单元还是分个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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