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这两天再进宫一趟。”
林云雅忽然道。
“干嘛，想蹭饭？”
林云雅张了张嘴：“谁跟你一样好像满脑子都是吃的！”
犹豫了一下，她微微低下头道：“在宫里那几年，我也做了不少错事，跟你之间的就算了……”
她像是拿定了决心，做好了打算：“有些事情当初没觉得有错，只是后来才发觉是自己的想法有问题，尤其是汪婕妤那个孩子……”
“她那个孩子其实一直都是假的。”沈芙玉笑了笑，“还有从前孙静婉怀的孩子一样，其实偌大一个后宫，谁都没有真的侍寝过。”
这事情告诉林云雅也不要紧，反正后宫很快就要真的空下来了，不管是谁，最终都要被放出去过正常生活。
“但她们并不知道自己其实压根没有怀孕不是吗？”林云雅垂眸道，“就如同我当时动手的时候，也是认为那是真的存在的。”
事实怎么样都不要紧，要紧的是她的确这么想了，也这么做了。
“你看起来，倒是一点都不为了曾经做过的事情后悔。”林云雅道。
“没有办法后悔。”沈芙玉看的开，“反正我不在乎她们恨我。”
被恨是必然的，沈芙玉不会去说什么，也不会为此觉得不高兴，更不会双标的做着惹人厌恶的事情还要别人喜欢她，她自己做的恶事，回过头来别人讨厌她恨她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但是她不能后悔，否则一辈子她都要活在那种生不如死的时刻。
同样也没有办法后悔，她的出现，她的空间，本来就是神的恶劣行为，她也好，被她骂过伤害过的人也好，实际上都只不过是人家的乐子罢了。
身背罪孽就身背罪孽吧，她看得开，也懒得为此有什么作为，生而为人的渺小在她的人生经历中被体现的淋漓尽致，心态不同了，自然也就厚着脸皮，早就没了林云雅如今这般的愧疚。
而且她也的确很自私，不是好人，她一定会优先把自己放在第一位，所以坏就坏，被恨就被恨，但她就是要好好活着。
“我反正不管你。”林云雅觉得她像是在逃避，但她却又说的淡然，很是让人捉摸不清，一瞬间有一种她经历了太多的错觉，大概是她的错觉吧，沈芙玉比自己还小呢。
沈芙玉笑了笑，看起来仍然跟从前一样。
林云雅这之后什么都没说，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沈芙玉这个人，似乎有她好的时候，也有她不好的时候，如现在，如以前，太过复杂，所以很难断定。
唯一能断定的是，她就是这样一个我行我素，不管也不问其他人作何想的一个人。
可以是恶，也可以是善，如何做就好像全在她心情一样，但似乎深究下去，又不是这么一回事。
显然沈芙玉也并没打算告诉她。
但唯一林云雅觉得有用的，就是不要去管别人怎么想，只管自己怎么想，这是沈芙玉的优点，别人恨就恨，就比方说她想去道歉，或许也只是想让自己宽心一些。
毕竟有些事情，做过了就永远留在那里，是没有办法复原如初的。
林云雅在这牢房里见到了季俞安，乍一见，两人一时间都认出了对方是谁，但是一时间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话都问完了吧？”沈芙玉笑眯眯的问道。
季俞安忙给沈芙玉行了一礼，同时看着昔日不敢肖像的神女就在自己面前，又有些局促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物，只是在牢里待了这么长时间，再怎么整理都是差不多的。
“都问完了。”季俞安如实道。
“那差不多今天你就可以出去了。”沈芙玉算了算，季俞安参与的事情也不多，只不过要配合林家这边的审讯进度，还需要让他补充完善，但估计不会耗费太久时间，毕竟季俞安本身就是被蒙蔽的，算不得罪人，这些天的牢狱，也算是给季俞安长个教训了。
确定季俞安不会再被带去问话之后，沈芙玉就把林云雅丢在了这里：“回头你俩自己叫个马车回去吧，本宫先回宫了。”
林云雅一愣：“？你这就要走了？”
“那不然呢，你俩说话，还需要个翻译？”沈芙玉白了她一眼，“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嗷，不要指望别人。”
顺便她还把大牢的门锁上了。
“你干什么啊？”林云雅眼睛一瞪，“你锁门干嘛？”
“这叫你俩锁死。”
虽然未必就能真的在一起，但是沈芙玉就爱贱这一嘴。
但主要是不能太影响牢里的秩序，都在里面的话比较放心，等可以走了的时候，两人再一起出去就好了。
……
“义兄，你得帮我这一次，不然我怕是真的要跟景王死在这里了！”
自周岁眼已经过去了三日，几乎被清空的景王府内，只留下了被褥洗漱用具，不断水粮，旁的一概没有，禁军仍旧在外面守着，只不过皇上不忍苛责女眷，在严格排查之后，一切有用的东西都被带走作为证据保存，瞬间偌大的景王府变得空荡荡的，像只被拔了毛的凤凰。
那之后，景王的女人被准许可以回到自己院子中生活，虽然仍然好不到哪里去，但棉被衣服、沐浴出恭、还有三餐到底没有缺过，只是不准出景王府，更没有可能私下与外面联络。
但凡事难保没有例外。
“我帮不了你。”
禁军在轮番检查时，并没有注意到这里，看似寻常的院子，却有一块砖下暗藏玄机，退开上面的莲花缸，下面别有洞天。
这地方连景王都不知道，是沈棠玉之前一点一点弄出来的，原本是以备不时之需的，结果在计划之前，就被迫提前用上了。
秦致逸跟沈芙玉南下回来没多久，沈棠玉在出门的时候，路边捡到了几乎快成乞丐的邓千华。
知晓他没有几个心眼子，沈棠玉稍微用了些手段，变着法子的就把他这段时间的经历，连同邓千秋想要沈芙玉做他儿媳妇的事情也打听的十分清楚。
转念一想，她之前用心办法都没让邓千华跟邓千秋松口帮她，如今邓千华浑浑噩噩出现在这里，这倒是一个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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