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之后的一个下午，凤幽月与田安二人前往器院。
今日是器院院长晋一真人每月一次的讲座。晋一真人，是八卦学院五大长老之一，炼器水平极高，如今已是五阶巅峰至尊器大师。这样的实力，放在整个九幽大陆也是寥寥无几的。
其实按照晋一真人的资历，做供奉长老完全没有问题。但是此人性子破怪，不喜名誉地位，只喜欢教导弟子、培养人才。所以便一直坐在器院院长的位置上，两千多年也没动过。
晋一真人早已不收关门弟子，所以他的讲座大家都十分珍惜，早早就赶到了广场。
当凤幽月和田安到时，广场上早已坐满了人。
两人没有办法，只好拎着小马扎在靠后的位置选了个角落坐下。
没过多久，晋一真人上台，讲座开始。
晋一真人的讲课方法十分奇葩。他不授课，也不提问，而是埋头亲自炼制武器。弟子们则要从他的一举一动中来捕捉问题，在之后进行提问。
偌大的金色光幕挂在天边，凤幽月一动不动的盯着晋一真人的动作。
举手投足、行云流水，这不是炼器，更像是一场舞蹈和艺术。
凤幽月见过许多人炼器，但从未有哪个人像晋一真人这样，把炼器融入生命之中。
看着他炼器，就好像是在看一场酣畅淋漓的武，人器合一、心神合一。
全场鸦雀无声，直到一个时辰后晋一真人结束，大家才敢喘上一口气。
接下来，便是提问时间了。
这个提问环节非常有意思，因为弟子数量太多，无法做到面面俱到。所以，晋一真人派了数十名执事，一人一个大箱子，走下广场将弟子们写有问题的字条全部搜集起来。
二十名执事将问题搜集好，倒在一个大箱子中，放在晋一真人面前。
晋一开始翻阅一张一张字条，觉得问题有些意思的就回答，觉得没有必要回答的，就把字条扔到一旁。
这样一来，价值较高的问题不会漏掉，也不会因为一些没有营养的问题而耽误大家的时间。
时间渐渐过半，晋一真人已经回答了五十多个问题。
凤幽月手中的毛笔从晋一真人答疑开始，就未曾停下过。一页一页笔记翻过去，她就好像一块海绵，拼命吸收新奇的知识和经验。
这时，晋一真人又拿起一张字条，念出上面的问题，然后愣了下。
“这问题，倒是有些意思。唔……提问人叫凤幽月？”他抬起头，“哪个是凤幽月？”
正在奋笔疾书的少女忽然听到自己的名字，茫然的抬起头。
“幽月，轮到你的问题了，快起来！”田安在一旁低声提醒。
凤幽月一惊，连忙站了起来，“弟子凤幽月，见过晋一真人！”
“原来是你。”晋一微微一笑，甩甩手中的字条，“你的问题十分新颖，我很感兴趣。不过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我有几个问题先要考考你。”
凤幽月点点头：“真人请说！”
晋一真人：“你认为，炼器的最高境界是什么？”
凤幽月只是稍微思索了一下，便从善如流的回答道：“弟子喜欢美食，曾经请了许多厨子想要做出最美味的菜肴。可是他们所做之物都略有瑕疵。我很不解，这些人都是名扬四海的大厨，受尽无数人赞美。可为何他们做的菜，我总觉得不满意。后来我遇到了一个人，他做出了我最喜欢的菜。那时我才知道，那些厨师做的菜并不是不好吃，只是不对我的胃口罢了。一道菜，做的再好，可不对我的胃口，终是味同嚼蜡。炼器也是如此，一把武器，等阶再高，再有灵性，可若不适合使用者，它便犹如那道菜一样，不过是鸡肋。所以弟子认为，炼器的最高境界，是能够打造出最适合每个人的那把独一无二的武器。”
晋一真人挑了下眉，眼底浮现出几分惊讶。
他思索了片刻，满意的点点头。
“你很有悟性，观点也十分奇特。以菜喻器，也算是通过现象看到了本质。你在字条上问我，炼器和万物自然的关系。在这里，我便与你讲一讲。”
凤幽月眼睛一亮，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晋一真人微微一笑：“三字曰：逆与顺。”
“？”凤幽月一脸懵逼，“没、没了？”
晋一点点头，将她的纸条放到一旁，进行下一个问题。
凤幽月：……尼玛你不能说人话吗？！
她无语的抽了抽嘴角，一脸幽怨的坐回小马扎上。
晋一的声音在广场上幽幽传开，可凤幽月却没了听下去的心思。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着晋一刚刚说的三个字，若有所思。
时间过得极快，转眼便日落西山。
讲了整整一日，大家却一点也没觉得疲惫，纷纷表示希望晋一真人能够再讲两个时辰。
“贪多不烂，今日这些已足够你们思索数日。授课到此结束，大家散了吧。”晋一沉声道。
失望的叹息声此起彼伏，大家纷纷起身，向他行礼道谢。
田安跟着大家一同行礼，然后他碰了碰凤幽月的肩膀。
“幽月，走了。”
凤幽月没有动，还维持着以手抵腮的姿势。
田安见她没反应，忍不住皱了下眉，低头凑到她面前。
“幽月，你——”
忽然，一道红光从凤幽月周身炸开，刺的田安眼睛一黑。
他连忙闭上眼，正准备后退，忽然强大的气流拔地而起，将他直接卷飞好几米远。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大家措手不及，田安一屁股摔在地上，他顾不得疼痛，起身看向凤幽月那边。
漫天气流化成巨大的旋涡出现在凤幽月上空，夺目的红光将她周身笼罩，直冲云霄。
以她为中心，狂风肆意席卷，吹起她的衣摆。
大家纷纷向后退去。
正准备下台的晋一真人见到这一幕，不由得停下脚步。
他看着天空的异象，又看了看凤幽月，眼中忍不住浮现出惊讶之色。
“这丫头突破了？”
就在这时，凤幽月周身凭空出现一层透明光罩，将她护在其中。
原本坐在小马扎上的凤幽月忽然缓缓浮起，双膝盘在半空。她伸出右手，一团混沌火在掌心轻盈跳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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