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小辛听对方说完后，终于算是了解了个大概，对这肖羽多少也有了些好奇。
但其实这好奇也不是专对肖羽一人，而是对这些应国名妓。
青楼女子，不是卖笑便好？怎么还得有才气？
她们又到底是怎样的才色无双？
好奇之下，随着人流，风小辛与蛛儿一起入了楼。
进入楼中过了短廊，绕过一道繁花屏风，步入楼内大堂，只见其内华灯高悬，堂中侍者个个锦衣，都是作书生打扮，见人时也是彬彬有礼拱手作揖，一副书生做派，让人感觉真好似是进了一间书斋般。
因侍者有礼，入内者也个个守礼，与侍者对话时也不敢带丝毫傲色。
否则侍者自然不怪，但自己却要被旁人看低。
堂内早已摆好桌椅，以扇形分布，堂内上首摆了一张长案，并不高，有精致的香熏小炉，亦可放琴。
诸人入内，自有侍者前来安排，有人拿出金色帖子递上，侍者便恭敬将其请到前排；有人拿出银色帖子，则居于中央。
还有人拿出寻常帖子，便居于后段，至于其他没有帖子在手者，脚快的便抢到了最后的位子，脚慢的便只能站在后面屏风前。
风小辛脚当然不慢，所以也抢到了位子，拉着蛛儿一起坐下。
后面站着的还有三十余人，其中便有与风小辛说话的那年轻公子，此时见风小辛竟然混上了位子，脸色不是太好看。
但想想对方不过是外乡客，来这里也就凑这一次热闹，便也释然了。
再一想，也许站着更容易被肖羽姑娘注意到，未尝不是好事。
此时有乐声起，先前还低声议论的诸人便停了下来，一起望向前方。
在一个俊俏侍女搀扶下，一身素色的女子走了出来。
这自然便应是肖羽姑娘了。
风小辛仔细看了几眼，心里赞叹：果然是个美人。
蛛儿打量着肖羽，心里琢磨这姑娘为什么能长得这么白。
肖羽确实很白，这样的皮肤使她的一双眼看起来更加清晰分明，也因此让她的眼显得极是有神，极是好看。
见她出来，所有坐定者皆起身拱手为礼，肖羽则微笑淡然，向诸人还礼。
风小辛没站起来。
旁边人施礼之后发现竟然有人安坐不动，一时惊讶，一时气愤，看风小辛的眼神都充满了不满。
“诸位公子请坐。”肖羽开口，声音很是好听。
只是说话便这般好听，若是唱起歌来，只怕要如同仙音一般了。
风小辛琢磨自己是不是来早了一个月？
或许应该等她办琴会时再来。有琴自然有曲，有曲自然有唱，听她唱歌，一定是种享受。
至于诗……
老实说，风小辛倒真是不懂。
诸人坐下，每个动作都很优雅。
蛛儿心说你们可算是坐下了，刚才挡得我啥也看不着。
她瞪着眼睛盯着肖羽看了又看，再比比自己曾经见过的那些女子，觉得肖羽未免柔弱了一些。
这么弱，他可不会喜欢。不是敌人！
她有些开心。
肖羽在侍女的搀扶下坐下，那侍女便立于旁边，目光扫过诸人。
风小辛隐约觉得这小侍女看起来有点眼熟，一时没想起来在哪里见过。
“主上，是那夜的小姑娘。”紫阳在他心中道。
“哪夜？”风小辛问。
“收刘小早那一夜。”紫阳道。
风小辛这才想起来，那侍女分明便是跟刘小早邻居家女孩一起的那个俊俏姑娘。
她原来是肖羽的侍女啊！
风小辛冲那姑娘笑笑，觉得倒是跟她有缘。
姑娘立于前方瞩目之地，他自然看得清楚。但他坐于人群之中，小姑娘虽然扫视了周围，却并没有看到他。
蛛儿却发现了风小辛的笑容，一时心生警惕。
前排有人拱手，道：“肖羽姑娘，我新近作了一首诗，想献予姑娘。”
肖羽道：“多谢林公子。请。”
那公子一笑，站了起来，高声朗诵了一首七言诗。
那公子朗诵完毕，诸人纷纷点头，有人道：“林兄的诗才令人敬佩，小弟是甘拜下风。”
那林公子多少有些得意，却假装谦虚了一番。
肖羽点头：“确是好诗。”
又有公子道：“我也新作了一首诗，倒与今日夜色相应，还请肖羽姑娘指正。”
肖羽道：“那怎么敢？愿听李公子大作。”
那公子站了起来，朗诵了一首五言。
诸人又是点头称赞了一番。
接着又有王公子、赵公子、付公子等等一众公子先后起立，真可谓是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蛛儿皱眉，心说你们这些人动不动就站起来，真是烦人，挡得什么也看不清了。
每人朗诵之后，肖羽都会点头赞一声“确是好诗”。
更多的公子争着朗诵诗作，其中有些连风小辛也听出不好，肖羽姑娘便没有说“确是好诗”，而是说某某公子文采又有精进，真是可喜可贺。
美景美人已经看过，诗文却不懂得。蛛儿坐在那里，有些觉得无聊，看看风小辛，拉了拉他的衣袖。
“想走？”风小辛低声问。
蛛儿点头。
“那便走。”风小辛拉着她站了起来。
他这一起身，立时引起了肖羽与那侍女的注意。堂中灯火通明，亮如白昼，离得虽远，那侍女还是一眼便看清了风小辛，一时惊讶。
肖羽也有些惊讶。她办了这么些年的诗会，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中途退场，一时不解。等看到那公子还带着个小女孩，便更加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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