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给张星川做了一系列的检查，身体没有任何问题。
张星川的主治医生安抚好辛玲，说没什么大碍，但是要留院观察一段时间。
辛玲不敢怠慢，守着张星川，生怕突然间孙子又倒下去了。
主治医生走出病房就打电话给院长，想要开个小型临时紧急研讨会。
都是接触过张星川的医生。
研讨会上，主治医生很严肃：“我觉得，很不正常，这已经不是第一个不正常的案例了，连续这几个月，出现好几个病例，让我想起来都毛骨悚然。”
院长疑惑：“张主任，你说说看，大家时间都很紧。”
张主任看了圈桌面上的人：“李医生，你应该之前接触过景朱被烧伤的案例，后来迟峻城被景朱撞到骨折送医院，再是张星川。这几个人都好得特别快，而且好了之后身体素质比以前更好，除了迟峻城，景朱和张星川的身体，完好到让人震惊，几乎没有一样指标稍微强一点，或者弱一点，是卡在最完美的中间数值。”
李医生倒抽一口凉气：“张主任这样一说，我也想起来，当时景朱的血常规我也看过，还想说这些豪门的公子小姐，养生养得真好，张星川又是如此，太奇怪了。”
张主任又道：“奇怪的还不只是这些，张星川的病是什么病？你们很清楚，恶性肿瘤！晚期啊！是已经被所有医院放弃的，才到我们医院做最后的挣扎，我们医院不仅仅是医生，器械都是最好的。不是自负，我们宣告没救的案例，百分之99都是救不回来的。可人家在快要失去生命体征的时候，活了。肿瘤消失不见了，身体各项指标达到了完美数值。”
张主任全身发冷，他是医生，是坚定的无神论者。
如果神明有用，要医院来做什么？
大家跪在马路上烧香就可以让身体健康，国家命运也能兴旺发达了。
但这一切如何解释？
他拧开保温杯的杯盖，喝着滚烫的水，不觉得热，压不住心里冒起来的寒意。
院长听着也是头皮发麻：“所以你留下张星川，是想做什么？”
“想要上报，我觉得这个人不正常，是否可以留下来做研究，如果他的身体有抗癌的细胞抗体，是否可以取出，用于研究做成疫苗？”
院长拍了一下桌子，生怕自己声音大了招来旁人，但语气极重：“张主任！你不要胡来！不管你说的景朱，迟峻城，还是在医院里的张星川，都不是我们医院该去惹的人！你收起这份心思吧，别给医院找麻烦！”
张主任站起来，脸上冒着虚汗，“如果这些问题研究不透，我都要对我说崇敬的事业产生怀疑了，院长，这没有道理的。”
李医生拉住张主任：“张主任，你别激动，很多病人的身体，是很难讲的。你想要留下活人研究抗癌的疫苗，这个想法太过于疯狂了，你打消这个念头。”
院长看向门口：“这个事情谁也不要说出去！李医生！和你的学生都不可以说，我们今天就当没有开过这个会。传出去，医院会被推到风口浪尖，这是什么想法？还想扣下活人做疫苗研究？”
——
张星川乖顺地喝着鸡汤。
辛玲眼中有怜爱，伸手去摸他的头。
张星川在没有抬头的情况下，本能避开被人触碰。
辛玲的手顿在半空，心中酸涩，孙子大病一场，连碰都不让她碰了。
曾经孙子跟她最是亲，最是依赖她了啊。
张星川感觉到气氛的怪异，抬头，见辛玲的眼睛里闪烁着泪光，他心生不适合别扭，但眼睛里一点也没有表现出来。
哎，真是麻烦。
为什么奶奶这么麻烦，非要如此矫情。
梦里飞船上那些人才好，他们直接洒脱，哪像这样整日哭哭啼啼。
——
次日一早。
迟峻城带着景朱，一只鸟，一条狗，上灵山扫墓。
夫妻二人什么话也没说，放下花，和一些糕点饭菜，便静静默立。
墓碑上有一张黑白的照片，照片上的女人挽着发髻，眉目含笑，温婉动人，她嘴角轻轻点撩，只有一点点的笑，可她的笑容让人很舒服。
景朱知道白莲花在古人这里是个贬义词。
但是放在照片上的女人身上，一点都不为过。
圣洁。
怪不得迟峻城会喜欢白雪。
白雪身上有他母亲的影子。
站了很久，景朱没有催促迟峻城。
她猜想以前他也是这样，一个人站在母亲的墓碑前，用心跟母亲诉说很多思念和生活的苦。
迟峻城拉过景朱的手，离自己近了些：“母亲，这是您的儿媳，景朱。”
景朱微笑。
她第一次听到迟峻城对血缘的长辈如此尊敬。
他嘴里说出“母亲”两个字，像一个大家的男模，有很深的涵养。
景朱鞠躬：“母亲。”
迟峻城笑：“您别看她现在挺有礼貌，但实则没有表面这样乖，您不必对她有过多要求，随着她的性子便算了，让她活得自在些。”
别像您一样，那样委屈。
迟峻城朝着爱马仕招手，让它来到自己的脚边：“母亲，你看，这就是命运吧，很多东西，失去了，它会回来的，爱马仕，现在是我和景朱的狗，冥冥之中，或许是一种安排吧。”
小猪猪不甘落后：“奶奶，我也是景朱和迟峻城的鸟！我，我叫小猪猪！”
本是有些凝重的扫墓氛围，硬是被小猪猪争宠搞得气氛不上不下。
扫了墓，迟峻城拉着景朱下山。
刚刚坐进车里，迟峻城的电话就响起来，是景许初。
“妹夫，你快带着三妹回景家，她手机没带还是怎么回事啊？没人接电话，我们家真是要翻天了，爷爷感觉快要顶不住了。”
迟峻城很冷静：“三儿电话可能忘在家里了，你慢慢说，爷爷怎么了？”
迟峻城拍了拍司机椅子后背：“刘锡，去景家。”
景朱拿走迟峻城的电话，放在自己耳边：“怎么了？爷爷怎么了？”
景许初急得喘气：“三儿，你赶紧回来，爷爷现在被逼着立遗嘱呢！你说爷爷好好的，二叔他们这是要干什么啊！”
景朱想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被自己的儿子媳妇逼着立遗嘱，真是作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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