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降生
P A r t 1 2 【人生游戏场】
“您好，苟博士，你看看这份资料。”小艾特意抱平板过来找苟申金，将刚才琳琳情绪失控那段数据调出来，主动请查。
苟申金看一眼脑缸中的小型运动赛，点点头道：“好。我看看。”
目前第二次干预已成功进行，脑缸也接受了从医院传来的第二段脑波。
小艾眼尖地瞧见那个脑缸中的琳琳，突然冒出个疑问。
现在在脑缸里面的琳琳，是那个被人脑创造的林琳吗？第一次干预是林琳的回忆由小学时光变化为《念》的故事，可第二次干预居然是脑缸中《念》的故事画面被小学时光取代。
这两次干预的效果明显不一致。人类既然已发现，为何不提意见呢？
琳琳看着眼前陌生的一切，压根听不见刘旋的欢呼。
好奇怪？刚才的“心”痛已经不见了。我是在做梦吗？
不对，我就一个虚拟智能，怎么会有梦。是人类更改了我的程序吗？
她抬头遥望苍天，似乎想找出造物者的眼睛。
刘旋被她这副模样吓到了，正打算上手晃晃她呢，就被一个女汉子从背后狠狠一吓，魂都即刻起飞。
“刘小旋！说！一个假期没见，是不是把你封姐姐我给忘了！”
疯姐姐，其人如名，疯疯癫癫，不可与之深入交流。
封姐姐？封宵雁吗？
琳琳好奇地看着他俩的互动，第一次感受到美妙的不确定性。
来人马尾扎得高，一条红宽发带更是飘逸，额前碎发不遮眉眼，只添仙气。
雅俗融汇之美。
“哪能呢？封姐，你不是升旗手嘛？怎么不见你的军装。”
封晓燕指了指教学楼道：“你姐姐我运动健将，早上有400和跳绳，下午有接力。当然得换运动服!”
“晓燕！老师喊你！晓燕!”
刘旋点点头把封晓燕送走，就回头要跟琳琳介绍封晓燕。
“琳……”
他定睛一看。林琳已在人山人海中消失踪影。
奇怪，她去哪儿了。我们说好的……
刘旋在运动会前几天就跟林琳约好了今天一起玩《念》的。
琳琳刚来这个陌生的环境却一点也不感到害怕，反而是非常想了解眼前这些不知是虚拟还是真实的人类。
从前在脑缸，在各类投影台，她也见过很多人类。可那些人类都穿戴整齐，严肃得紧。
这还是她头一回遇上人类幼崽。
好热闹……
阳光、风、花草、人，绿树、白云、蓝天，都与脑缸中模拟的完全不一样。
这里的空气并不香甜。这里的人事物杂乱无序。
过多的二氧化碳来不及被绿叶吸收，在太阳下苦苦忍受煎熬。
墙角被树木根枝破开的土洞，渴死的花落在花圃围墙沿。
万物平等，同在太阳下绽放，然后凋零。
“刘旋？”
琳琳还是看了好一会才发现手上的水壶，贴了一个大大的标签——刘旋。
刘旋是谁？为什么要会被贴在上面？我为什么……
琳琳越叨脑子越空。然后……本该被修改的程序，尽忠尽职地调出一块本应存于《念》中的系统面板。
一眼收尽所有笔画字符。
“紧急联系人，天璇——刘旋，电话号……”
水壶再也拿不稳了，琳琳看着掌心两三条过分清晰的掌纹，第一次感知到人类的恐惧。
她无法定义这份强烈的情感，只能被动地降温，像真正的人类一样颤抖，浑身发冷。
“琳琳！”
不远处，刘旋圆润的童声传来。琳琳倏地翘首回望，立刻锁定那个抱着粉红小水壶的男孩。
我在这儿……你快来……
快些来，带我走……
这儿好冷……
琳琳说不出话，一如被胡乱拉进《念》中故事的真实林琳一般无助。
她也说不出话，一动不能动。
心疼得难受，这具酥麻的身体还在不停掉泪。月海的风越吹越冷，她眼前又是水光潋滟。
林琳头一回发觉做梦原来是一件如此真实的事：好疼的实验，刘旋坑我！
救命！有没有人，过来把这个系统关掉呀亲！
你们的实验小白鼠要没了啊！
“天璇！！快过来！琳琳不对劲！”
封宵雁一声娇喝立马唤来天璇。封宵雁头一回见她这副情景，着急道：“别呆着！赶紧送医仙城。”
她说完不理会犯傻的天璇，要伸手去拉琳琳。可惜！一道透明屏障让她瞬间冷静。
那上面有一个不透明的红结子模样的纹路。
“你做的？”
她神情怪异地看向天璇：情缘结界中特有的屏蔽第三方功能！
天璇无辜被陷，却不辩解，反而点点头，冷声道：“你走吧，封姐姐。我可以自己解决。我已经长大了。”
封宵雁眉梢一抬，没好气道：“呵！才初二呢，以后18了可怎么办！不是姐说，你对女孩子要温柔点。”
天璇二次无辜被陷，依然不怒，淡淡道：“我就想看她哭，她就该哭。你走吧，我有分寸的。”
封宵雁彻底凌乱，一甩轻纱，头也不回地走了，“好心”留言道：“你俩这回真没戏了！”
天璇三次无辜被陷，终于“唉”了一声，朝被系统锁住的林琳，微微一笑道：“我陪你，别怕……”
我在这，家在这；不怕……
意识仍存的最后几秒，林琳看着他模糊的轮廓，合眼落下一滴眼泪。
他后半句说的是？
“林琳！谁欺负你了！”
才赶到林琳身边的刘旋，第一眼就看到那滴卡在笑唇上格外刺眼的泪珠，眉心微微皱起。
“你跟我说。我找老师做执法大人去！”
林琳摇摇头，利落地抹去眼泪，捡起地上的水壶，随口一编道：“没事，我刚见拿错水壶，以为我的还在教学楼上。就想着趁你们聊天的时间，去拿。就是我有点笨……”
“这不，走到半路听到你喊我，就想起了。”
还是我喊你拿水壶帮我打水的。我俩约好在沙池集合才交换水壶。
是啊——
她幽幽地看向眼前这张不明所以的脸。
每一次按约定的时间集合时，我都发现你悄悄赶在时间的前面，做多余的事。
这些事本不是你该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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