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玥斜睨着坐对面床上玩手机的刘微，趁她不注意迅速把那张纸顺进衣兜。
坐自己床上放下床帘之后，林玥才慢慢展开那张压得有些皱的纸。
纸的左侧中段写着林崖的名字，名字旁边向右侧牵了很多线出去。
——是关于林崖的侧写。
林玥兴致勃勃地看下去。
第一条线旁边标注的是性格，解说是：极度自负——家庭优裕？
家庭早已是过去时了。
只是这“极度”两字加的，让林玥莫名想笑。
她想起柏云被林崖捉弄时那种厌烦却又拿他没办法的样子。
第二条线标注的是情感：不付出不投入——被喜欢的人甩过？
别人甩他？
林玥一哂。
喜欢他的女生多如过江之鲫，每一个都渴望翻牌，有底气甩他的，恐怕还没生出来。
心理：不信任任何人——受过心理创伤？
还真会猜。
林玥继续看下去。
接下来写的是：在万千宠爱中长大，遭遇感情打击，从此性格扭曲游戏人生。
然后，她把他的名字跟“西山路人莫名受伤”、“大体老师失窃”、“一医院血袋失窃”画上连线。
最后还落了个打着问号的词：变态狂魔？
变态狂魔？
林玥笑了。
林崖要知道他在她心中是个“变态狂魔”会怎么想？
有意思有意思。
确定真是柏云的笔迹后，她把那纸小心翼翼地放进衣兜。
“杀了她”
“杀了她”
“杀了她”
密密匝匝的人头，挥舞成一片白光的灵剑，一阵比一阵高的欢呼。
她站在面前，微仰着白皙水嫩的小脸，眼里漾着笑，满是期待。
他咬了咬牙。
剑光一闪，她身首分离。
那亮得灼人的眼睛在湮灭之前一直盯着他，似乎在问：“现在可以喜欢你了吗？”
林崖猛地坐起。
室内一片漆黑，一丝透过窗帘的淡白月光横在床头，似乎在静静跟他对峙。
他喘息着，渐渐平复下来。
不可以。
他在心里重复了一下回了她无数次的话。
不论何时，他带给她的，总是无尽的麻烦和伤痛。
他郁闷地躺下来，却再也睡不着了。
第二天睁开眼，柏云一打开手机，就看到推送消息：
金狼事件或可告破。
她好奇地点开。
注明“最新消息”的一则新闻里说，警方勘查现场有了重大发现，嫌疑人同时在市中心医院和市一医院留下血迹。
她心里突然浮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你昨晚确定没受伤？】
她发微信给林崖。
足足十分钟都没回复。
也许没起床。
她洗漱后看过妈妈，又跟爸爸一起去吃了早餐，对方还是没回复。
她有些慌了。
再发。
【睡醒后尽快回个信息】
还有自诩为灵通人士的人振振有词，说某人先是在市一医院放出宠物狼哗众取宠，再来市中心医院故弄玄虚地伤人，目的就是引发民众恐慌。
这说法竟然最多人附和。
连分析其心里的文章都充溢各大新闻媒体。
又等了一个多小时，柏云仍没等来林崖的回复。
她跟爸爸说了声，就直接打车去了林崖租住的小区。
到了地儿，她打量着周围那些荒芜的农田，有些不确定是不是来错地方。
昨晚月色很暗。
她只记得小区里面的花很香，绿化很好，安保也不错。
至于小区周边，离开时这片黑黢黢的，根本没看出有这么荒芜。
虽然这小区本身就位于城乡结合部。
看到小区大门附近熟悉的设施，她快步走过去。
接待的保安原本笑眯眯的，礼貌而不失热情，听到她说了要拜访的住户的名字，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连看她的眼神都警觉了。
“你是他什么人？”
“同学。”
“找他干嘛？”
现在的小区物业都这么八卦了？她一脸懵：“……发微信没回，就想去看看。”
还没等保安出声，旁边的警察走过来，一脸严肃地看着她：“请跟我们去一趟警局，协助调查。”
刚才只想着尽快进去，还没注意到旁边站着警察。
她紧张了：“什么事？不会是关于林崖的吧？”
到了警局之后，警察才告诉她，林崖就是伤害她妈妈的嫌疑人。
“不可能！”
她一五一十地给警察说了妈妈受伤时她的发现：“伤我妈的是吸血鬼！”
警察却一脸悲悯地看着她。
“林崖告诉你的？”
“啊。”
看到警察的神色有些不对，她又连忙补充：“他告诉我之前，我就怀疑吸血鬼存在了。”
警察问：“你几岁的开始出现幻觉的？”
“从记事时起？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林崖，他真不会干这样的事。”
“我们绝不会冤枉好人。”
柏云稍微放心一点：“哦。”
“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警察补充的话有人柏云的心悬了起来。
就这事之前，她还怀疑林崖是坏人。
“别想太多，”警察叔叔安慰她，“能侥幸逃脱就是好事！”
柏云：“……”
她刚才都说了是林崖救的她。
这警察到底有没有认真听她说话？
调查结束之后，警察还亲自把她送回家，反复交代她爸爸，多关心她，有什么异常随时向他们求助。
柏云又把昨晚的事认认真真地给爸爸说了一遍。
包括遇到林崖时的情况。
爸爸的反应跟警察如出一辙。
他们都认为她是侥幸从林崖手里逃脱的。
正准备给柏欣发信息，她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市中心医院果然也出事了！”
“提醒你爸妈注意点儿！”
“一睁眼就看到这么劲爆的新闻！”
“网上的预测果然不虚！”
柏云：“……”
爸爸欣然道：“让她过来玩？”
有柏欣陪着，她应该会舒缓些，精神舒缓了，幻觉也不容易产生了，也就不会嚷着吸血鬼什么的了。
柏云打断柏欣的叽叽喳喳：“我在家里等你。”
“行。”柏欣很爽快，“帮我叫个外卖，洗漱完就过去。”
爸爸貌似松了口气。
“什么？”
听柏云说了昨晚的事，柏欣感觉像听到天方夜谭。
柏云木着脸看着她，眼神清澈平静，根本不像开玩笑的样子，神志也非常清楚。
柏欣“呃”半天才说：“林崖看上去虽然不正经，也不像坏人啊？”
柏云沮丧地垂下眼帘：“联系不上他。”
柏欣立即掏出自己的手机。
微信不回。
打电话过去还被告知不在服务区。
“现在怎么办？”
柏欣问她。
“蹲。”柏云早已有了主意，“吸血鬼不是想要血吗？拿着血去林崖租房附近蹲着。”
“哪……哪儿去拿血？”
柏欣觉得她疯了。
柏云晃了晃手腕：“买个注射器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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