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将领一般的想法,都是握住手中的兵刃,并不上前。
西梁军很公正,公正的让他们无法上前!这场决战很公正,只要是汉子,就要坚持下去。若是出兵,不但被西梁军看不起,就算那些厮杀的汉子都看不起。
张济人在马上,手按肋下,鲜血还是不停的涌出。西梁勇士沉默无语,却和对手般,握紧了手上的兵刃。
毫无征兆的,双方催马前行,义无反顾。
河中众人已知晓,这次对决,不死不休,要活下去,只能杀死对方的所有人手!
马蹄翻飞,浪花朵朵,又不知要湮没多少英雄豪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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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布衣远远望去,叹了口气,他知道,再一轮下来,剩下的不会再有几人。
河北军比他想像中的要勇猛。
他本以为,凭借西梁勇士,可轻松的击溃对手,给窦建德以致命的打击,摧毁对手的信心。
可河北军毕竟不是豆腐,他还是低估了河北军。低估的代价,就是以西梁精英的损失惨重来换得。
这时候的他,也不能出兵。河北军骁勇、重义、善战、倨傲,他若出兵相击,无疑破坏了默认的规则。
破坏规则的代价极大,不但让河北军鄙夷,甚至也辜负了西梁军的一腔热血。他只能按住刀柄,头一次期冀张济再下一城。
双方第二次冲杀,没有了第一次的速度,可惨烈只有过之。
因为双方枪折槊失,更多人只能依靠短兵相接。他们抓住了能有的兵刃冲过去,眼中早认准了挑选好的对手。
众人都知道,彼此实力相若,只要能搏杀个对手,就已不负此行。
有的手中握的不过是把断矛,有的拿的是一把单刀,张济拿着的,不过是一张铁弓,而且还是弓弦已断的铁弓。
烈马狂奔,他身上的鲜血临空飞洒,带出了一道若隐若无的血线,他这次盯的却是,一个手握长枪,杀气正酣之人。
张济不知道对手是谁,可却知道,这人看起来完好无损,当有过人之能。他既然身为此行统领,当以扼杀最难缠的对手为己任。
他不是不知道会死,但是有时候,就算死,也要再杀一人。
那人也正望着张济,方才战马若潮,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张济搏杀阮君明于马下,而无能为力,这次他要为河北军夺回士气,他要杀了张济为兄弟报仇!
河北军不约而同的望着那人,所有的希望也都落在那人身上。他们都知道,张济是此行西梁军的战魂,只要杀了张济,河北军有八成的把握可以获胜。
那人叫做曹子琦,武艺和阮君明不相上下。
谁都看出张济已身受重伤,马上摇摇欲坠,曹子琦方才连杀西梁军三人,毫发无伤,已占优势。
张济手持长弓,额头冒汗,曹子琦手握长枪,目光森然。
第二轮的功夫,二人已经选定了彼此作为对手,不死不休。
水花四溅,虽无马蹄隆隆,可所有的人,一颗心都已提到了胸口。见到二人飞速的接近,目眦欲裂。
双方转瞬冲到面面相对,曹子琦毫不犹豫的出枪。
对手只有一张长弓,无论如何,都是要不了他的性命。曹子琦出枪之际,已打算对手无论如何发招,他都不会闪避。
他一定要在这轮杀死张济,然后剿灭所有的西梁军!
曹子琦想了太多应对的策略,却没想到,张济根本没有出招!
张济已长吸一口气,瞥见同伴和河北军的惨烈厮杀。他看见一个同伴一槊将个河北军的胸口刺个血洞,他也看到,敌手一枪刺穿了同伴的心脏,他还看到,一个西梁军手持长箭,临空扑去,在对手扼杀自己之前,同时将羽箭送到对手的咽喉……
他看到太多太多,他知道这一轮下来,场上剩下的人,不会超过十个。
但他想不了太多。
见到长枪刺来,他精力集中,思维前所未有的敏锐,生死关头,他甚至见到枪尖带水,水滴成环,一点寒光破环而出,有如紫电,速度之快,骇人听闻。
那一枪刺出,四周空气都是为之急旋呼啸,河北军、西梁军,均是望着那……夺命的一枪。
张济只来得及闪闪,长枪破空,刺入了他的右胸。
鲜血崩飞,宛若茶花烂漫,牡丹盛开,又带着秋末红叶凄艳的凋零。
河北军几乎就要欢呼起来,就在那时,张济出招,他只是双手一握,铁弓一弯即展,在两马交错之际,弓梢化作一道暗影,准确无误的打在曹子琦的喉结之上。
两马错开,张济胸口带着一杆长枪,岿然不动,曹子琦马上晃了两下,翻身栽落。
‘噗通’声响后,水花四溅,曹子琦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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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北军的欢呼压制,转瞬变成了胸口一声沉郁的深叹,汜水上,不但兵士血快流尽,就算战马都是流淌了最后的热血。
河水上的兵士,已屈指可数。
西梁军加个张济,还有六人,河北军已去阮君明,曹子琦两员大将,剩下的不过还有四人。
窦建德心如刀绞,死难之人,有数十人一直跟随着他出生入死多年,可一朝死于非命,他受到的打击简直难以想像。
西梁军没有欢呼,也被惨烈所震撼,只祈求最后的剩下的六人能平安归来。
张济胸口长枪不拔,已摇摇欲坠,剩下的五个西梁兵知道胜负关键,当求扼杀最后四人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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