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所谓运尸夹道的出口,被厚比半米、高达两米的石头堵住,仞无所依,根本无从下手!
“怎么办?”
后面的人虽然暂时解决了,可前面已经有人去包抄了,难道他们现在退回去吗?楚怡含心惊肉跳,这个时候退回去,跟送死也没什么区别了。
恐怕夹道入口处,也早就有禁军堵住,他们这一趟没准已经走了七八十米,谁知道后面是什么情况?
怛拢显然也没料到会是这样的情况,脸色阴沉得可以滴出水来,“怎么回事?!”
那方脸汉字被吓了一跳,冒着冷汗向前挤,“殿、殿下!可以出去!前面的墙壁里原本有扇小门,有人看守,后来门疯了看守的人便撤了,拆了门用石头砌住!实际上很容易破开,所以才搬了个石头堵住出口,只要将石头搬开……”
“怎么搬?”
风宁没好气地打断他的话,他走在最前面,身后还背着个病患,这石头卡得严严实实,起码得有两百斤重,搬了又往哪儿放?
方脸汉子一愣,呆住了。
宋岭支深吸口气,众人陷入诡异而危险的沉默中。许久,宋岭支突然上前,将那把削铁如泥的匕首拿出来,“风宁,把人放下,将石头劈开。”
事到如今,也只有这个办法了。风宁脸色铁青,动作粗暴地把怛拢一松,任由怛拢掉在地上,抬手接住匕首。
怛拢重重摔了一跤,竟没有动怒,而是自己扶着墙壁站了起来,靠着冰冷的墙壁哑然一笑,“看来一不小心,我们是要同归于尽了。”
“想得美,”楚怡含被这一系列的烂操作弄得有点烦躁,“即便我们被抓,能活下来的也不会有你。”
怛拢侧头看着她,楚怡含脸色不悦,冷厉的凤眸里满是不耐,他忽地想起了什么,奇怪道:“你为何会在宫里?”
楚怡含微怔,没有出声。
风宁一刀刀劈下巨石,碎裂的石块霹雳哐啷往下掉,动作麻利,带着几分急躁与怒意。
宋岭支搂着楚怡含的肩膀,视线淡淡扫过怛拢,“殿下可有想过出去之后的事情?如今我们已经被发现,殿下最好有安排接应的人。”
他们不想谈论这个问题,怛拢也就没有多问,子时过了,这夹道滴水成冰,冷得吓人,他需要节省体力,因此只是凌厉地看向那方脸汉子。
方脸汉子打了个哆嗦,讪笑道:“殿下放心,这外面一定安排好,一定!”
这要是再出岔子,他这条命也就可以折在这里了。
碎石的声音越来越快,风宁突然停下动作,他从劈裂的石头缝里看见了那扇被封锁的小门,心下一动,往后退了一步。
“公子,可以了。”风宁将匕首归还。
宋岭支看着他,“有把握吗?”
风宁沉吟片刻,抬起头,斩钉截铁道:“有把握。”
怛拢不明所以地看过去,而就在下一秒,风宁突然下盘一沉,双脚扎地,怒沉丹田,气势如虹地捏紧拳头,大喝一声,双拳力挫巨石!
只听砰的一声,被削薄的石头震了震,那巨石便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轰然一爆,支离破碎!
怛拢眼神微变,想起这二人在自己府上住了多日,心下竟不由得发寒,后背上寒毛直竖。
若是他们对自己有了杀意,这么久的时间,自己也不知道死了多少回。
“别发呆了,快走!”突然,一道声音惊醒怛拢。
怛拢回神,却见风宁一脚踹开那扇年久失修的小门,将门外并不算厚的石块也都踢开。阴冷的寒风在瞬间灌入,运尸夹道重见天日。
风宁往后倒退两步,手背上鲜血淋漓,手指颤了颤,二话没说又冲了出去。
踩过碎石,风宁踏出王宫,站在了一条杂草丛生的在窄路上。就在他的正前方,一辆马车停候已久,两列穿着劲装的侍卫正静静站在黑暗中。
“公子,”风宁长松口气,“出来了。”
……
子时末刻,御林军赶至运尸夹道,只见乱石炸裂,满地狼藉,洞开的出口在漆黑的尽头静静伫立,内中空无一人。
寅时初,御林军彻底封锁郓城,十八长街惊心动魄,户户人家皆夜不安寝。
寅时三刻,西疆冬日最冷的空气缓缓从北方而来,笼罩整个郓城。
天方露出鱼肚白的时候,又是一场铺天盖地的大雪,地面湿淋淋的一片,雪地掩盖住的水坑被密集的脚步踏碎,污浊的泥水喷溅开来。
街面上没有马车,没有行人,就连平素早起开门的茶粥铺子都大门紧闭,四面荒凉。
曾经的大王子府如今已是空无一人,府邸左右的商户住宅空空荡荡,不知何时,两边的住户竟也都悄然搬走,这里已经成了个禁忌之地。
更夫缩着手脚,在街面上游荡许久,同气急败坏的御林军撞了个正着,险些被无端暴揍一顿。好在御林军身负要务,只是恶狠狠地将他推开,而后就加快速度去了别处。
更夫停在原地,眯着眼看看御林军,转身进了旁边的荒宅。
宅中内院,风宁两臂放在桌面,楚怡含正低头为他处理伤口,“伤口里陷了石粉,这东西不要碰水,等会我给你打一针局部麻醉擦一下,这几天手臂最好不要用力,好在没有伤到骨头……”
“摄政王妃。”更夫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跟楚怡含说话,他在西疆卧底多年,对中原的形势其实了解不多。
楚怡含抬头看了他一眼,“你要找王爷?王爷在里屋,目下正在议事,且等一等。”
“是,王妃。”更夫毕恭毕敬,眼观鼻鼻观心地站在一旁,若无其事的偷偷听楚怡含讲话。
宋岭支许久都没出来,楚怡含始终耐心地给风宁处理伤口,院子里暗部跟怛拢的人分作两班各占一个长廊面面相觑。
内院中的商讨很久都没有结果,也不知道在商量些什么。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风宁的手臂都被包扎完毕,身上的麻醉劲已经过去了,后面才传来动静。
先出来的是宋岭支。
风宁想要起来行礼,被宋岭支按住,他盯着那双被包扎得严严实实的手问:“怎么样?”
他问的自然不是风宁。
楚怡含胸有成竹道:“轻伤,未曾损及筋骨,只是接下来还是不要轻易动武,指骨有好几处骨折脱臼。”
她顿了顿,反问宋岭支,“我们这里无妨,倒是你那里,怛拢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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