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
老实说，我觉得现在的费恒顺眼了很多，至少他对眼前这个女人的怜爱不像是作伪，而且我在他的眼里也看到了深深的愧疚，他还不算是无可救药。
费恒去了另一个房间，客厅里就只剩下了我和这个女人。
“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人吧？”我轻声问道。
女人没有说话，甚至把眼睛也闭上了。
“你也应该知道你本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的。”我点上了一支烟。
她仍旧不回应，我只能继续说：“可你还是来了，既然来了，你应该早就知道被抓住会有什么后果。”
她仿佛如老僧入定，我甚至怀疑她有没有在听我的话。
“你是来报仇的？”我问她，这一次她睁开了眼睛：“如果死的那个人是你的亲人，你会不闻不问吗？”
她终于有反应了。
她又说道：“你知道那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觉吗？这种事情我能找谁，找警察吗？他们根本就管不了，我找过‘界碑’，可是他们却无权插手这边的事情。我甚至想过把这件事情给捅出去，可是最后我还是没有这么做，我不想因为我伤害到更多的人。所以我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我来了，我要亲自为我的哥哥报仇！”
听她这么一说我知道她还是保持着理智的，她也如我一样清楚这件事情一旦捅出去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那样一来两个世界的秩序就会全乱套了，甚至还会引起大规模的骚动，最后还不知道会怎样收场。
“那你想怎么做？”
“我要杀了他。”
“只是杀他一个人吗？”我看着她。
她抿了抿嘴，然后用力地点了点头。
“可是刚才你准备去找他的妹妹，也就是另一个你，你准备对她做什么？”
她说道：“我并没有打算对她怎么样，我只是想用她来逼他现身。”
我点点头，我已经听明白了她的诉求，她是一个理智的女人，她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而且我也看出来了，她的内心还是善良的，至少她还知道不想因为自己的私怨而害了那些无辜的人。
“老费，出来吧！”
今天和费恒在一起，我已经习惯了这么叫他，这老头倒也不矫情，对于这称呼他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他从房间出来，来到了我们的面前。
“她要替她哥哥报仇，你杀了她哥哥，她想要杀了你。”我看着费恒说道。
费恒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我：“所以呢？”
我没有说话，费恒像是明白了我的心思，他默默地解开了绑住女人双手的绳子，女人活动着手腕，估计绑得久了有些发麻。
费恒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多了一把刀，不，那是一把匕首，只有一掌长，不过看上去却很是锋利。女人见他拿着匕首，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却不料费恒将匕首的刀柄递了过去，然后轻声对女人说道：“给。”
女人接过了匕首，费恒却是闭上了眼睛：“动手吧。”
此刻我的内心十分的忐忑，夹着香烟的手也在颤抖，没错，把费恒叫出来我就是这个意思，要想和这个女人好好沟通，那么就一定要除去她的心结，从她的内心我已经看出来，她是个善良却不失刚毅的女人，她所做的一切只为了复仇，如果能够满足她的这个愿望，那么对她晓之以理她或许会配合我们。
当然，我并不是真正的想要牺牲费恒，我也没有这个权利让他做出这样的牺牲。我是在赌，赌这女人下不了手，不管怎么说，如今她面对的也可以算是她的哥哥。
我只是没有想到费恒倒是读懂了我的心思，他这么做也很是光棍，我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
女人握着匕首的手抖了起来，整个人的情绪一下子就激动起来了，胸口也在激烈地起伏着。
“只要这一刀捅进去你就能够为你哥报仇了，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我淡淡地说。
不过我还是紧紧地盯住了女人，如果她真要捅过去我肯定会努力地阻止。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停止了，空气仿佛也凝固了一般，整个房间里异常的安静，只有女人急促的喘息声，她的内心在挣扎着，这一刀她到底是捅还是不捅！
我看了一眼费恒，在他的脸上没有恐惧，有的反而是一种平静，一种坦然，我突然想到罗莉曾经和我说过的话，她说有时候我们听到的，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的，那么费恒害死另一个自己，让他做自己的替罪羊这事儿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果不是，又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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