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桂折宫柳，长光无止歇。今夜，月色格外皎洁，为雾中朦胧的都市度上暖月的光辉。
立于新绿园外，阁老却只觉周身寒彻，冻得他足下迈不出哪怕半步。
坐在马车上等候的马夫见是阁老，急忙去见礼，未至阁老身边，阁老轰然倒地。
马夫吓得忘记了呼吸。
“老爷！”寒夜中的呼唤，惊惶失措。
听风阁阁老赵胜玲珑心窍，长袖善舞，这在皇城里是出了名的。
朋友遍天下，说的便是赵胜。
可昨儿个夜里却发生了一件叫人惊掉口舌的事情。
赵胜拜访新绿园，出来时却晕倒在新绿园门口！
沈家与赵胜往来，这不足为奇。因为赵胜，最喜欢交朋友，三教九流，他无人不识。
可没见那一次赵胜去交友，能晕倒在人家门口！
而且听说沈家也没派人出来帮忙，全靠赵胜的马夫将人带去看大夫。
赵胜是被沈家气晕的？
听风阁与沈家交恶！
这样的言论喧嚣尘上，外来沈家与赵胜被推到了风尖浪口上。
沈魄被请到谢府上，与正在谢府陪伴谢甄尹的秦炎商讨对策。
赵府。
赵胜是在自己那群妻妻妾妾的哭喊声中醒来的，她们着实吵闹，睡梦中也不叫他安生。
一坐起来，赵胜扯着嗓子怒斥：“都别哭了！我还没死呢！”
中气十足，将妻妾吓得不轻。
“呜呜呜，老爷怎么突然那么大声，这不会是回光返照吧！”
“老爷啊你不能死，我的吾儿才八岁，你死了我们娘俩该怎么办啊……”
“……”
赵胜越发头疼。
难怪别人都说一个女人抵得上五百只鸭子，他这儿十来个女人，那就是几千只鸭子！
聒噪！
赵胜猛然咳嗽几声，继而拉开被子下了床，“你们瞧好了，我还没死呢，别哭嚎嚎的。”
他是个怜香惜玉的人，对自己的妻妾也亲善，哪里像现在一般凶恶粗鲁。
娇妾们哭哭啼啼。
正妻倒是眼前一亮，“老爷如今精神头更好了，让我想起我们刚成婚那会。”
别看现在赵胜的后院里不停抬妾，可他与正妻也是恩爱过一段时间的。
正妻的端庄与娇妾们的哭啼一对比，赵胜看正妻顺眼不少，经由正妻的话，也想起了从前。
他迈开步子，去到正妻身边，看着正妻因为他的靠近而低垂娇羞的眉眼，赵胜心中一动。
同时，下边也有了反应。
人老了总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赵胜已经很久没有这种威猛刚壮的感觉了。
他动了动指尖，说道：“你们都出去，阿棠留下。”
他心中隐隐有个想法，是真是假，还有待探究。
正妻是他明媒正娶来，脾性与样貌都是一等一的，因为赵胜与正妻离心，近些年很少去正妻的院子。
与经常经历鱼水之欢的娇妾们相比，正妻身上既有妇人的妩媚，又有少女的青涩。
此等风情，让赵胜再顾及不了其他。
将娇妾们赶走，赵胜与正妻掩下雪白的幔账……
事了后，赵胜叫人送水，自己躺在正妻的身边感受身体中蓬勃的生机。
舒畅得想要再采撷正妻一次。
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像是重回壮年……赵胜想起昨日自己吞下的药丸，还有沈听澜说的话，眼神闪烁起来。
正妻羞答答的去沐浴时，下人通报大女儿求见，赵胜听着屏风后的滴答水声，将披上的外袍又撇下，“叫她在外边等着。”
赵胜的长女赵漱玉等了许久，没等到赵胜出来，只等到羞人的声音，气得捂脸离开。
她虽不是赵胜的嫡女，却因为是赵胜的第一个孩子而格外受宠，不仅少年时被送去做圣女亲仪备选，更是在……后更受赵胜器重。
赵漱玉已经太久没受过来自赵胜的委屈了。
她在自己院子里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赵胜来道歉，本不想服软，可想想自己的计划，还是按捺下委屈，又去找了赵胜。
赵胜与正妻黏糊了一天，正妻受不住了两人才暂时分开。
赵漱玉就是在这个时候找来的。
“爹，你怎么也不去找我？明知我找你都是有正事要商议，你怎么还与母亲……”赵漱玉还未成婚，说起那门子事来满脸尴尬。
可这并不能妨碍她告状。
爱哭的小孩有糖吃。这个道理，赵漱玉自小就懂得。
不然也不能帮自己的姨娘固宠，让自己姨娘在赵府有立足之地。
赵胜打了个哈欠，对着正妻他精力十足，对女儿倒是不耐烦了：“你有什么正事？你来的正好，我有事与你说。”
“姑娘家家的，不在院子里准备嫁妆，总是往外跑，像什么样子！”
赵漱玉难以置信的看着好似换了一个人的赵胜，“爹，我们不是说好了，我不嫁人的嘛！”
她今年二十二了，放眼大秦女子过十八还不嫁的，少之又少。
过二十不嫁的，更是听都没听说过。
嫁人，可不仅仅关乎姑娘家自己，还会影响到娘家的声誉。
赵漱玉也算是美人，也有拿的出手的技艺。求娶的人不少，但是她一直没点头。
赵漱玉能到现在都不嫁，全靠着赵胜力排众议。
她不明白，一直支持自己的父亲，如今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我已经帮你订好了一门婚事，你也别往外跑了，安心在家里待嫁。”赵胜哈欠连连。
“爹！你不能这么对你，你不想做人上人了吗！”赵漱玉眼睛发红，她见过真正的高贵，怎么可能再愿意去做男人的附庸。
“这可由不得你。”赵胜目光复杂的打量赵漱玉片刻，最后摆摆手，下人们鱼贯而入，将赵漱玉拉住，“将小姐带回去，出嫁前不许她出院子门一步。”
赵漱玉一个姑娘家，双拳难敌四手，只能被拉走。
她不甘心的叫喊：“爹！我坐上那个位置，你就会受万民敬仰，我不要嫁人！我要当圣女！”
“堵住她的嘴！”赵胜额角青筋暴起，恶狠狠的喊道，在下人堵住赵漱玉的嘴后，又下令封口，“小姐吃错了东西，说的都是胡话，一句也不许往外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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