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两个字，总归是有些敏感了。
岑焰帮他整理衣服的动作忽然就僵在了那里。
好长时间都没有再靠近。
“早些去公司吧，今天应该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好的，我都听你的。”
顾龙武声音很软，若是以前那些人站在这，大概都理解不了他现在的模样。
本来是一个莽夫。
可忽然间好像就变成了一个很安静温柔的男孩子。
其他几人必然要感叹一句。
简直是笑话。
那顾龙武，什么时候能跟“温柔”两个字沾边了。
……
岑焰目送着顾龙武出门，除了没有送别吻之外，顾龙武自认为他们俩如今的相处情况，和寻常夫妻没有太大区别了。
到了公司，老张那边已经很快迎上前。
“总经理，人已经到了。”
“嗯。直接过去。”
两人对话很轻，旁人自然是听不到的。
可就是从顾龙武踏入公司的那瞬间开始，他便发现气氛不对劲。
许多公司员工看他的眼神，似乎都跟平时不太一样。
有些慌乱躲闪，隐隐约约还能听到一些很小声的议论。
顾龙武其实从旁边经过时，有一部分还是能听清楚的。
诸如：“何经理是过来兴师问罪了吧？”
“听说她之前住院了，现在可能刚好，看起来脸色都还很苍白呢。”
顾龙武皱着眉，径直走到了办公室。
刚进去，一眼就看见站在桌子旁边的何茉茉。
后者身上没有以前那些凸显身材的半裙，而是一身宽松的针织衫，外面套了一件同色系的大衣。
听见脚步声便回过头来，“总经理，好久不见。”
顾龙武目光稍微扫过一遍，便上上下下将她看了清楚，而后直接从前面走过去在旁边坐下。
“何小姐，别来无恙。”
“我刚出院，你应该听到过消息。”
顾龙武没有正面回应。
事实上，如果不是刚刚在外面听到职员议论，他是真的一点都不知晓的。
“坐吧。你找我是有事要说。”
总不会是直接过来吵一架。
而现在看何茉茉的脸色，似乎也没有要吵架的意思。
她笑了笑，眼神里满满的都是无奈，“你现在对我戒备心这么重了么？”
顾龙武如今对她的疏离实在是太明显了。
从头到尾动作都带着防御不说。
而且整个人脸上扫下来，是看不到一丁点笑意的。
像是两个人之间原本拥有的那些默契，如今已经在无形中被彻底撕毁了。
何茉茉倒也理解。
“两家现在闹成这样，实在不好看。你如今对我有意见，也是理所应当的。”
顾龙武亲自给她泡了茶。
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说事吧，别拐弯抹角了。你也知道现在我分身乏术。”
很忙。
非常忙。
顾龙武满脸的无奈，现在再看向她的眼神里，也只有公事公办的漠然。
而这个眼神，让何茉茉非常受伤。
她下意识捏紧手掌，脸上依旧能看出一抹苍白，“原来现在在你眼里，我已经是敌人了么。”
“我没这么说。”
“可你的反应，是这个意思。”
何茉茉自认为，自己智商还算过得去。
是不傻的。
假如说一开始他们就是这样的那也就算了。
可明明婚礼前夕那段时间，他们一起工作一起商量各种case的时候，顾龙武对她的态度分明好许多。
可笑到今天何茉茉才知道。
原来他真正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时候，是这样的一副表情！
“我的来意其实也很简单！我代表爸爸过来，跟你们顾家正式交换合同。”
她说的交换合同。
是单方面停止合作之后，拿的补充协议。
赔偿协议。
还有后续如何分配原厂投资金额等鞥……
顾龙武端茶的时微微顿了一下，而后抬起眸朝她看过去。
便直接朝外面喊了一声。
“老张！”
“哎，我在的。”
老张就在门口候着。
他是知道大概率要出事的，便一直很冷静的站在旁边，哪也不敢去。
于是听到顾龙武开口的第一时间便匆匆跑了过来。
“总经理我在的，您有什么吩咐？”
顾龙武已经起身，垂眸看了一眼旁边的何茉茉，“何小姐要与我们商谈合同解除的后续事宜，你处理一下。”
“好的。”
老张没多劝。
都撕毁协议了，现在过来也是为了解除合同，那根本连谈的必要都没有咯。
便直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何小姐，那这边请吧。去我的办公室谈。”
何茉茉缓缓从沙发上坐起来，那张千娇百媚的脸蛋，现在上面都透着冷意。
却没有立刻出去。
而是扬声开口，“顾龙武，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一旦协议生效，就没有任何后悔的余地了！”
后悔？
顾龙武甚至都没有转过身去看她，“后悔什么？”
“你！”
她想说。
如果你现在还愿意重新跟我举行婚礼，我也许原谅你。
还可以劝劝爸爸。
便踩着高跟鞋往办公桌前走。
刚要靠近的时候，忽然看见他衬衫上一个明显的印子。
这是……
“顾龙武，你昨晚又去她那过夜了？”
“什么？”
男人这才抬起头，视线顺着她的目光往下，最后落在自己衣服领子上。
大约是昨晚匆忙中弄上的，也没有处理干净。
阿焰大部分注意力，大概都放在了怎么将这件西装外套熨烫整齐上了。
“这与何小姐无关吧，这是我的私生活。”
“你……”何茉茉气急，眼眶整个通红。
可就算如此。
她现在也说不出任何一句话了。
她根本就没有立场！！
“何小姐，还是去谈正事吧，我让法务在办公室等着。”
“好，谈就谈！反正后悔的是你们不是我！”她最后还是甩了一句狠话。
只是甩了之后，终于也撑不住了。
便直接拉开办公室的门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门关上。
外面的最后一丝议论声，终于还是缓缓飘了进来。
“这何小姐怎么这么大威风，门甩的砰砰响。”
“威风我倒是没看出来，反而看她眼眶红红的样子，受委屈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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