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云天天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大小姐，这……您说这怎么整啊。”黄玉堂拉着她的袖子，小声问道。
“别……别急，我来。”云天天也有点结巴。实在是这话从上官谦嘴里说出来，怎么听怎么别扭。
“你……婶婶好些了吗？”云天天先是关心了一嘴，她只知道人从医馆离开了而已。
“婶婶好多了，多谢云姑娘。”上官谦作揖。
“别这么客气，你帮了我，我也会帮你。”云天天摆手：“怎么了？家里没钱了？”
上官谦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不是，在下只想找点事做。”
“你不照顾你婶婶吗？”云天天好笑。
“……家姐在照顾，在下……这……”上官谦想说自己笨手笨脚做不好事。
但是转念一想啊，他笨手笨脚的，人家凭什么要他来做小二？只好活生生的憋了回去。
云天天没注意他的未尽之意，想了想就点头了：“行吧，玉堂哥，劳烦您给选一位老前辈来带带？虽说咱们……也算老相识，不过一码归一码，我丑话要说在前头。”
上官谦点头，心里只觉得云天天行事果决的很。
“前两天你是上不得手的，只能跟着前辈学，他说什么你说什么，他做什么你就跟着，后五日，你就要自己接待客人，小问题便罢了，若是有什么大的闪失，或者有客人点名了投诉你，那我也留你不得，你可明白？”
“在下明白，云姑娘实在是……厉害。”他拱手，这句话说的是心服口服。
说罢，黄玉堂找的老师傅也来了，是个叫马兴文的30来岁的汉子，在这儿做了好几年跑堂的了，风评极好。
“待遇布告上写的很清楚了，若是没问题，就跟着马大哥去？”云天天道。
“好。”上官谦点头，就跟着马兴文去了。
“这……大小姐，我瞧着，上官公子能做好吗……？”黄玉堂还是很担心的。
一开始他是找不到拒绝的办法，才跑去找云天天的。
没曾想云天天几句话就应了，瞧着还挺认真的。
云天天笑起来：“你叫人多盯着些，这几日因着要上糖水了，我都在食坊里，有事速来报。别闹大就行。”
“……是。”黄玉堂敏锐的感觉到，云天天的心情很好。
云天天哼着小曲儿就往后厨去了。
当然好了！她也想看看上官谦这性子做跑堂的，能做出啥样来。
一个聪明却……古板耿直的小伙子。
带着一些恶趣味的期待，云天天高高兴兴的整乌梅汤去了。
今日上官谦就先跟着做了会儿，过了忙碌的晚膳时间，黄玉堂就来打发他回去了：“今日便到这里吧，早些回去歇下，明日里，卯时中就得到这儿，我怕你起不来……毕竟你也是第一次做这事儿。”
“好，谢过玉堂哥。”上官谦像模像样的一甩毛巾，惹得黄玉堂一笑：“行了，快些去吧，明日直接来，早膳在食坊用。”
上官谦点头，道了别便去了。
慢悠悠的走了两刻钟，回到家中，陈氏正在往桌上端菜。烛光晃晃悠悠，在暖光中映照着陈氏的身影。
他恍然间，就觉得这身影应该那女子……
直到陈氏过来拉了他一把：“整啥呢？在外边吃过了？”
“没，有些累。”上官谦摇头，顺势就进了里屋。
也是他傻了，那女子怎么会亲自做这些事？她有侍女丫头围着，只需高高在上的坐在那儿，就有上好的食材烹饪的膳食端上来……
他看了看桌上的饭菜，并没有什么嫌弃的想法。陈氏做饭虽说不是什么美味，但也是色香味俱全的，虽说只是土黄色的瓷碗乘着，但也足够诱人。
那女子……也不会用这样粗糙的瓷碗。
他不是羡慕她的用度，也不是幻想富贵生活……他只是想着，她不会嫁到这样的家中来。
心里无端的，不是很舒服。
“你咋了？”陈氏见他一直一副噩噩浑浑的样子，担心的拍了他一下。
这一下把上官谦拍醒了，他摇摇头醒神：“没事，今日去找了份活来做，这会儿太累了。”
这可把陈氏惊的不行：“啥？你做啥了？”
张氏多次告诫过陈氏，让陈氏别逼着上官谦做活，他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许强求。
陈氏倒是觉得，上官谦这么聪明，以后自然是要走科举当官的，做什么活？别做，家里又不是养不起，一张吃饭的嘴而已。
张实本来有些意见，但也架不住陈氏喋喋不休的说今后上官谦做了大官有多好、就连阿桩也收益什么的，最后还是妥协了。
可能换在现代云天天会感叹一句伏弟魔啥的，但在古代，这种事太多了。
甚至还有些的读书的，没娶亲就家里供着，娶了亲媳妇儿一家也供着。
结果考到五六十岁还是个秀才，一辈子就这么噩噩浑浑的过去了。
不过张氏并非是要这样供着上官谦，她只是单纯的觉得，若是这孩子能平安顺利的长大……又怎么会跟着她吃苦呢？
她心里是把上官谦当做亲生的孩子的，但也依然是把他当做小主子的……
“那……那天云食坊招小二，我去试试。”他声音有些小。
上官谦很清楚家里对他极好……但他不能参加科举，他不能考上秀才。
他要复仇，要为含冤而去的父母、要为无辜逝去的一府奴才复仇！
正好沈公子要他盯着云氏……这是个极好的机会。
“你……你读那么些年书当什么跑堂的！”陈氏急坏了：“你去考那什么试啊？”
“谦哥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少说他。”张氏慢慢的杵着拐扶着墙走了出来，训斥了陈氏一句。
“娘啊！真是……”陈氏干脆闭上了嘴，她怕自己再说几句，就要把上官谦打一顿了。
“月姐姐，我想过了，是我不好，才让婶婶一把年纪还要去市集摆摊卖东西，听说阿桩都是捡的别人的旧衣服穿……科举这事，往后再说吧，眼下婶婶身子不好，补养什么的，也是一笔银子，我先做活，婶婶养好了，再说别的。”
上官谦说的很认真，陈氏愣住了，张氏也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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