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点了点头，“不错。”
她从钱袋里拿出十二个铜钱来，递到猎户手中：“一共十二文，大叔您数一下。”
猎户握住手里的铜钱，笑得很是灿烂，眼角的皱纹堆积在了一起，摇了摇头：“不用数不用数，我啊相信姑娘你的为人。”
姜素回了他一个笑容，“好，以后要是有好的货，希望您继续拿我这儿来。”
猎户连声道“好”，走出了门去。
姜素拿着兔毛便要朝屋里走去，身后则响起了脚步声。
原以为是猎户有什么东西拿掉了，她转过头正要询问，看到来者之后，面上的笑容立马消失不见。
是姜德水，在他手上还提着两盒包扎好的礼盒，脸上虽挂着笑容，却是令姜素感到相当的不适。
“在家呢。”
姜德水相当不客气，直接走进了屋去把礼物放下。
这举动，真是跟之前姜王氏来送鸡蛋的样子一模一样。
不亏是一家人呐。
姜素心中暗自感叹了一声，跟着走了进去，面上浮起似有若无的笑容：“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爹居然也有闲心上我这儿来坐坐？”
这家人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看样子，是又来找她麻烦了。
姜德水脸上的神情僵了僵，接着笑道：“这不想起你了吗，特意过来看看。顺便——”
最重要的当然是这个“顺便”。
微停顿了一下话音，看着姜素继续开口：“顺便替你姐姐，跟你道个歉。”
“道歉？”
姜素心底大概已经猜测到了姜德水话里指的是什么事，但脸上依旧装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不知姐姐做了什么亏心事，需要您亲自登门向我道歉呢？”
“这……”姜德水话语有些迟疑，“你姐姐她前些日子性子急躁，弄坏了你衣坊里的衣裳。”
很快又继续补充道：“不过我对此前对此毫不知情，直到昨天我才知晓有这回事。所以今天，特意买了些东西提来，向你赔礼道歉。”
“哦？”
姜素轻笑了一声，“原来那次的衣裳，是姐姐翻墙进衣坊里剪坏的？今日要不是您说，我还不知道呢。”
“哎。”姜德水叹了口气，“你姐姐她哪儿都好，就是性子极端了些，希望你看在爹的面子上，别跟她计较。”
“我没有计较啊。”姜素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即便是不看您面子，我也不会将她怎么样。”
“哦，那就好。”
姜德水点了点头。
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姜素坐下来问道：“爹是还有什么话想同我说么？”
“对了，还有前天夜里，瑜儿她也——”
不待姜德水把话说完，姜素便打断了他的话，接着话茬道：“她又去了我的衣坊一趟，想故技重施，剪破我的衣裳，结果碰到了漆树汁起了一身的荨麻疹。”
她抬眸看向姜德水，似笑非笑：“爹，我说的对么？”
原来这丫头从一开始根本就什么都知道！
之所以放漆树汁就是料定了姜瑜会再次进入衣坊而做的陷阱！
姜德水眼底闪过一抹毒色，但很快又将其压了下去，点头道：“对，事情就是如此。”
“起初我并不知道毁我衣裳的是谁，但本着吃一堑长一智的道理，第二次，我将做好的衣裳锁进了衣柜。为了能更加保险些，所以我在衣服里面放上了一包我从漆树上刮下来的树汁。没想到，这罪魁祸首竟然是姐姐。”
姜素想起姜瑜肿成猪头的脸就觉得好笑。
“哎，话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姜德水对姜素的形容颇感到不满，“瑜儿固然是有错，但你此举未免也太过分了些。”
姜德水忍不住替姜瑜打抱不平，对姜素数落了起来：“就因为你弄的这些漆树汁，你瞧瞧，你姐姐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
面对姜德水的指责，姜素毫不在意，跷起二郎腿给自己倒了杯水，嘴唇轻挑：“依我看，爹今天来向我道歉是假，兴师问罪倒是真的。”
她抿了一口茶水，“不过我并没有觉得我哪里做得过分啊。我放的漆树汁的本意，是用来对付剪我衣服的贼，而并非是她姜瑜。难道就她能剪，身为衣坊的主人，我还不能防了么？”
“至于她现在变成这样，也怨不着我。要怪也只能怪她咎由自取！”
姜素说完，把剩下的茶水一饮而尽，将杯子重重磕在了桌面上。
“诶，你——”
姜德水被堵得无理可寻，憋了半晌才吼出一句：“姜素，你不要得理不饶人！”
“既然得理，我为什么要饶人？”
姜素当即怼了回去，“倒是爹，好像有点强词夺理了吧？”
这三言两语，就让姜德水彻底没了反驳的本钱。
“姐姐三番两次的去我衣坊搞破坏，我不同她计较，那因为是我大度。您要代她跟我道歉，我也欣然接受。”
姜素脸色冷漠，继续说道：“当然，如果你是想谈道歉之外的事的话，那您可以回去了。”
见姜素给自己下了逐客令，姜德水一直克制在心里的怒气有些压不住了。
“姜素，你别以为你嫁了人，就可以没大没小的跟我说话！你别忘了，我可是你爹！”
我是你爹这种玩笑性词汇，姜素听得多说得也多，但在如今听来，却是让她有些不悦。
她脸色沉了下来，“你是我爹？您扪心自问，你这些年有把我当亲生女儿看待么？”
提到亲生女儿四个字，姜德水的脸色明显起了变化，但怒气却丝毫没有减弱，“哼，让你有命活到今天，你就感恩戴德吧！你也不看看你之前做的那些丑事，换做旁人，早就将你逐出家门了！”
姜素被姜德水吵嚷得耳心疼。
她掏了掏耳朵，把头偏向门外，站起了身来：“行了，有什么话直说吧，这又是道歉又是送礼的也怪难为你的。”
姜德水冷哼了一声，“好，既然你把话都挑明了，那我也就不跟你兜圈子。”
他找了根凳子坐下，目光斜睨向姜素：“不管怎么说，你姐姐身上起的那些红疹也是因你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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