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县试有多难，程杰是知道的。
他怀疑程玉夏一家给考官递了银子，提前得知题目，才能考过县试。
不过，去年县试的题目，他看过。
程玉夏编写的《程氏私塾通识教科书》能被长公主殿下看到，这本事，可不是随便一个人都有的。
今年的县试和去年截然不同，张宝娟也考中县试，他听说时满脑子都是迷思。
一个村妇，一个读书认字没多久的村姑，居然能考过县试？
现实这么容易吗？
还是张宝娟天赋异禀？
亦或者，是他的脑子太蠢？
程杰在想什么，张宝娟是不会猜的，她善解人意地问：“小杰不在客栈温书，过来找我们，可是遇到麻烦了？”
“呃，是的。”程杰顺着她的话说下去，“我在客栈租的房间很吵，晚上蚊子很多……”
他抱怨了客栈一番，问：“二婶娘，你这里还有地方给我睡吗？我睡在地上也可以，不会影响你们的。”
来借住的？
张宝娟以为程杰是来要钱的，她低估了程杰的节操。
瞧着程杰苍白的脸色，他眼底青黑，眼睛里有红血丝，眼窝深陷，确实是一副睡不好的样子。
程杰观察着张宝娟的表情，不得不说，自从张宝娟走出榕树村，他看这二婶娘，总有一种她不好惹的感觉，心里忐忑。
“二婶娘，我的衣服我自己洗，我能帮忙做饭、晾衣服，我还能打扫卫生。”程杰怕张宝娟拒绝，连忙做出让步，“我……我实在受够了客栈，住在我隔壁的男人晚上打鼾，哼哼唧唧的，吵得我睡不着……”
张宝娟想了想，收留程杰也不是不可以。
这毕竟是程多田的侄子，她那四个孩子的堂哥。
不过……
张宝娟和程多田交换了一个眼神，程多田问：“你换不了房间？”
程杰哪里是换不了房间，他是花了钱，没钱住客栈了。
实话不能说，他嗫嚅着说道：“客栈住满了人，别人不肯跟我换……”
既然如此，程多田说：“那就搬来住，你得和别人一起挤。”
程杰大喜，赶紧谢过程多田。
他离开程玉夏家，坐在程玉夏家门口的邋遢老头拿着一根草剔牙，见到他轻快的脚步，轻嗤了一声。
忽然，墙头的一片瓦松动，砸了下来。
饶是邋遢老头武功高强，也躲不开这瓦片，被砸了个正着。
“哎哟！”他痛呼。
程杰回过头，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有说，转过头，很快离开了。
邋遢老头拿开头上的瓦，嘀咕道：“这几天我怎么老是倒霉？难道我被诅咒了？”
想到诅咒，他又想到程杰苍白的脸色，啧了一声。
那小子虚成那样，怕不是着了别人的道。
一个时辰后，一个店小二急匆匆地跑来拍门：“是这里吧？你们是不是程杰的家属？程杰在我们店里晕倒了，那模样像是要死的样子，你们快把他带走！”
又有事？
复习屡次遭到打扰，程玉夏没了脾气，对补课的尹少爷说：“我出去一下。”
沈决明站起：“夏夏，我陪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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