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青石板铺成的弯曲小路穿过院子，从院门通往大门。
路两边是菜地，种着绿油油的茼蒿、韭菜，已经能上餐桌了。
“汪汪！”
当张华章走进院门，几只小狗从院子中蹿出来，凶恶地朝他狂吠。
“哟，好凶的狗。”张华章站定，见小狗要扑上来，他退到院子外面，扬声喊道，“二丫在家吗？舅舅来了。宝娟，哥哥来探望你了……”
最先跑出来的是程海，高兴地叫道：“舅舅！”
张华章接住跑到面前的外甥，笑眯眯地说：“小海的脸长圆了，让舅舅捏捏。”
捏了程海的脸蛋，张华章问他：“小狗是什么时候养的？在哪里抱来养的？这么凶。”
程海叫住了小狗们，说：“小狗才不凶，它们不认识舅舅，才会对舅舅凶。”
他弯腰抱起小黄，摸小黄的脑袋：“小狗很听话的，舅舅你看，它们听得懂我说的话，不吠你了。”
“真的吗？”张华章瞧着几只小狗。
它们摇着尾巴，在他脚边欢快地转来转去，倒是不把他当成坏人了。
他伸手摸它们的脑袋，它们灵活地躲开，不给他摸。
可程海伸出手时，它们主动探头给程海抚摸，很乐意亲近程海。
舅甥俩和小狗们一起进屋里。
张华章带了一袋黄橙橙的橙子，递给屋檐下的程知秋：“大丫，你怎么打扮成男娃？要不是舅舅认得你，肯定会把你当男娃。”
“我在上学，先生让我女扮男装。”程知秋噘嘴，“好像我穿女装会搅乱学堂似的，但学堂里只有我是女孩子。”
外甥女居然上学了？
张华章吃了一惊，环视了客厅一圈：“你哥哥呢？”
“哥哥在房间里教爹认字。”程知秋说，“舅舅，我想做女账房！”
这时，程玉夏给张华章递上一杯热茶：“舅舅，你是一个人来的吗？我以为舅妈也会来，我想舅妈了。”
张华章接过茶，说：“你舅妈懒，不想出门。”欣慰地打量着程知秋，“大丫有志气，你好好念书，学好算术，舅舅教你怎么记账。”
“好的，谢谢舅舅！”程知秋很开心，“我改名了，先生改的，现在我叫程知秋。”
“户籍上的名字还没改，仍是原来的名。”程玉夏补充。
姐妹俩你一句我一句，跟舅舅说了家里的变化。
张华章感叹：“难怪你们俩气色好了，债还了，吃好喝好，气色不好才怪。来，让舅舅称一称你们有多重。”
程海他称过了，比秋收那会儿重。
两姐妹被他拎起来，他心情很好地说道：“也重了，你们在长身体，要多吃，别挑食，知道吗？”
程玉夏和程知秋应是。
张宝娟在厨房忙。
因哥哥张华章登门做客，她添了一道韭菜炒鸡蛋，又和面做了香喷喷的煎饼。
饭菜端上桌，张华章和程海把程多田扶起来，让他坐在桌子旁。
大家一起吃饭，张华章笑道：“宝娟和妹夫分了家之后，日子越过越红火，好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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