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踪迹
凤幽灵言辞狠辣，将瑾惠逼得几乎无言以对。
虽然场面倒是控制了下来，但凤幽灵也能感觉到，或许从现在开始, 自己在大梁京都走的每一步都将成为别人眼中的焦点，一步走错可能将小命交代在此。
凤幽灵气闷地将酒一饮而尽，入口辛辣，凤幽灵皱着眉头咳嗽了一声，酒灌得太猛，不一会儿竟然有些脸红头晕。
兴许是这场变故之后，凤幽灵的身份又变得不一样了，整场下来，前往凤幽灵身边敬酒的人也多了起来，觥筹交错之际，凤幽灵顿时感觉脚下有些虚浮。
只见此时却有一双手，将她的身体大力拖衬了一把，凤幽灵原本以为是身边坐着的瑾惠，正要挣脱，却发现瑾惠早已经不知去向，身边的人正是整场都面色不郁的玄季渊。
来敬酒的大臣一看是六殿下，顿时也不敢再举杯，十分娴熟地走向身旁的另一名大臣攀谈起来。
“你出来。”玄季渊拉着凤幽灵就要往营帐外边走。
凤幽灵踉跄着脚步，连酒杯都没有放下，便被玄季渊一路拖着离开了酒气充斥营帐。
秋季的夜风吹在人身上，还是略感寒凉，本来有些头昏脑涨的凤幽灵打了个激灵，人也清醒了些。
“不会喝酒，就不要喝。”
凤幽灵皱眉，耍脾气一般道：“还不是这个这个经不起折腾的破身体。”
玄季渊冷笑一声，“你既然也知道这个身体破败的很，那就自己注意些, 谁家姑娘是你这幅模样？”
“你说的倒是轻巧，普通姑娘要是像我一样，遭上你们大梁一回罪，只怕现在骨头渣滓都没了吧。”
凤幽灵深深叹了一口气，用手来回搓着手臂。
玄季渊虽然话说得冷硬，但眼角瞥了一眼凤幽灵手腕上方的鸡皮疙瘩，半晌过后还是将自己的披风卸了下来，裹在了凤幽灵的身上。
“要遭罪的是林仙儿，又不是你凤幽灵！你如果不冒充她，也不会有这么多的麻烦。”玄季渊随口说了一句。
凤幽灵硬生生将那句，你以为我想啊咽了下去，转而道：“林仙儿对我有恩，林家的事情我不能不管。”
“那若羌呢？难不成若羌对你也有恩？”
凤幽灵翻了玄季渊一个白眼，“或许在你们这些世家子弟的眼中，平民百姓的姓名不过是微末蝼蚁，但是芸芸众生对我来说，都是一样，若羌对我是没有什么恩情，但是若羌和我也没有梁子。”
“那如果和你有梁子的话，你待如何？”问这句话的时候，玄季渊的目光格外深沉。
“殿下心中应该有答案才是。”凤幽灵敛眉低声笑道，“我可是一直身体力行在的。”
“是吗？”玄季渊挑眉道：“我依稀记得你从府里逃脱的时候，是我将你砍伤，逼你跳崖遁逃的吧。”
“一码归一码，你伤过我，但终归也救过我，算是扯平，但这世间之事，谁也算不准后续结局，若是哪天殿下的刀置于我的脖颈，那我也必然不会手下留情。”
玄季渊负手而立，像是听到了，又像是没有听到。
凤幽灵笑了笑，秋风阵阵，她的声音里面竟然有些世故沧桑。
“当然，如果可以的话，我并不希望和殿下刀剑相向。”
玄季渊微微抬眸，见凤幽灵灿然一笑，怔忡半会儿，才转移话题说道：“黑水幽都在你的手里，朝廷就会盯着你一日不放，我劝你趁着将这个烫手的山芋扔出去。”
凤幽灵哈哈大笑，“扔给谁，你吗？你接了，难道处境就会比我好吗？六殿下，真正能做主的，是金殿上的那位。”
“我怕你等不到那个时候。”玄季渊道，“月下仙尊有消息了。”
“当真？”凤幽灵的酒劲被这个消息突然间冲散，“人在何处？”
“清凌涧。”玄季渊道。
“清凌涧？”凤幽灵重复着玄季渊的话，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个清凌涧是个什么地方。
“清凌涧并不属于大梁，也不属于北岐，而是坐落于四面临水终年烟雾缭绕的北海崴洲。”玄季渊想了想，又说道：“有捕鱼人声称出海之时，曾遇见一白衣仙人，手持古琴，踏竹而行，往来于虚无缥缈之间，整个九州大陆，修为能达到此等程度的，除了月下仙尊，再无旁人。”
“听着有些不似活人。”凤幽灵思量半晌，又道：“不管怎么样，总是要去看看才能确定虚实。”
哪怕是假消息，但这么些天了，也总算是有了些关于月下仙尊的线索，她体内郁结的真气，能不能尽数转化内力，甚至是这股子强悍真气的来源，如果找到月下仙尊，兴许她都可以从此人身上弄个清楚明白了。
“那黑水幽都一事，你就要尽快想办法解决才行。”玄季渊说完，抬眼看了营帐那边的情况，突然道：“酒宴结束了……”话音刚落，凤幽灵便看见玄季渊转身便走，若不是他向来步履沉稳，看不出什么异常，凤幽灵都要怀疑不是酒宴结束，而是营帐着火，他才会如此之匆忙。
凤幽灵忍不住在后面埋怨了一声，“你这人怎么回事，变脸比翻书还快，说走就走？”
凤幽灵说话的声音并不小，想来玄季渊应该是能听见的，但对方却没有任何的反应，只顾着自己向前走去。
直到走到一辆四角皆装饰着蜀锦飘带的马车前，玄季渊才站定了身子，低声道：“母妃……”
跟在贵妃娘娘身边的嬷嬷伺候了贵妃大半辈子，就连玄季渊都是她看着长大的，如今见玄季渊叫了一声贵妃娘娘，可车里的人却毫无言语动作，也不禁喟叹一声，“殿下，有些话其实老奴不该说，但贵妃娘娘是您的母妃，她终究是为了你好，先前你也曾答应过娘娘，偏安一方，闲散安生就好，如今您瞒着她连金乌镇魂弓都取了出来，难怪娘娘动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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