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娇小的九尾狐趴在魔王的身上，雪白的皮毛也沾染了鲜血。
它咳出了两口血，满目柔情地看着魔王，带着笑意说道：“修罗，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这又是什么情况？！
一群人有些没反应过来，这不是白夭的召唤兽吗，好像和魔王认识？
卞沉渊给白夭服下了一枚丹药，让她稍稍恢复一下状态。
“九儿。”白夭皱起眉头，目光中带着一丝无奈。
从刚才开始，九儿就强烈要求出来，只是她一直装作没注意到，没想到它竟然会直接主动解除了契约！
她的听觉，嗅觉和味觉因为升华技能的使用而暂时失灵，所以她听不到其他人在说什么，不过看其他人的表情，她也大概能猜出发生了什么事。
九儿和魔王相识，可它不是那个雪儿的孩子吗，它不是从那个蛋里出来的吗？怎么会和魔王相识？
白夭感觉心中萦绕的疑惑好像有了线索，但是却又怎么也找不到一个准头。
“雪儿？”魔王又睁开了双眼，看见了趴在自己身上的九尾狐，浑身巨颤！
他不可思议地瞪着双眼，颤抖着双手小心翼翼地将九尾狐给抱在怀里，看着那熟悉的模样，仿若置身梦中。
“修罗，我全部想起来了，我终于能回来找你了。”九尾狐用自己的脑袋蹭着魔王的胸口，动作满是温柔。
“你......我还以为你是她，你怎么会，成为她的召唤兽？”魔王看了一眼白夭，他一直以为雪儿是白夭，没想到是白夭的召唤兽！
“当时我封印了自己的力量和记忆，才变成了这副模样，在我喝了那圣泉水之后，我就都想起来了，修罗，我终于找到你了。”九尾狐眼底泛起泪光，缠绵缱绻地看着魔王满是伤痕的面容。
它正是偷喝了魔王带白夭去的那个圣泉泉水，当时白夭有带进空间许多，它在偷喝了之后，就一直沉睡，直到前不久才醒过来。
这两人就像是美女和野兽一样。
“雪儿。”魔王深深看着九尾狐，想将它刻进他的脑海中。
“我请求你们别杀她，杀我就可以了。”魔王又对周围人说道，他坐了起来，紧紧抱着九尾狐，感受着它身体的温度。
“修罗，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想活了，我可是好不容易才熬到出来见你的。”九尾狐摇着头，那妩媚的眼睛染上了一丝决绝，它费了这么大的劲，封印了自己的记忆和力量，好不容易才从那天涯路里逃出来，就是为了能再见鬼修罗一面。
“啧啧啧。”星辰大帝连连咋舌，“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
没想到杀人如麻无情无义的魔王，竟然也会有自己的心上人。
“这要怎么处理？”魔无笑看向了白夭，这九尾狐曾经是她的召唤兽，看白夭想怎么处理了。
见有些人看向自己，白夭便说道：“我现在失去了听觉，听不见你们说话。”
于是卞沉渊便传音给白夭，大概描述了一下刚才九尾狐和魔王说的话，然后问她如何处理。
白夭脑中的线索忽地一下子就全部清晰了。
原来九儿不是个九尾狐的孩子，它本身就是雪儿的化身，它就是雪儿！在它成为了天涯路的养料之前，它就给自己留了后路。
因为封印了自己的记忆，它想不起曾经的过往，不过潜意识里还有想要出去的冲动，所以便契约了白夭。
一直到后来魔王将白夭给掳走，带她到一处恢复记忆的圣泉水处，她还偷偷捞了好大一桶，而九儿偷偷喝了之后，她就开始记忆复苏了。
记忆复苏，白夭忽然想到了这四个字。都说成神之后，会忘却前尘往事，那要是喝了那圣泉水，还会重新记起吗？
可是她原本养的那些盆地域仙株已经好久没有用神力浇灌了，肯定都长成了普通的地域仙株，她还有另外的种子，若是她想成神，还是必须要重新开始。
白夭的思绪开始飘远，魔无笑见她有些愣神的表情，便也不再问，还是让小徒弟好好休息吧，她用了这个技能，失去了三觉，还挺让人心疼的。
地面上，魔王和九儿相互抱着，轻声诉说着各自的想法，这一幕像极了濒死的一对恋人在相互诉说着最后的爱慕之情。
这让想杀死魔王的人感觉自己就像坏人。
“鬼修罗，遗言说够了没。”见没人打断这两人，魔无笑便开口说道，这场战斗终究是要结束的。
“雪儿......”魔王还想说什么，雪儿就抢着说道：“修罗，你知道的，你要是死了，我也无法独活，我甚至找不到人报仇，我都不知道我该要怎么活在这个世界上，要死，我们一起死，我们约定好要来生再在一起。”
雪儿将头埋在了魔王的怀里，释放着身上的寒冰力量。
不远处的南宫棋看见了这一幕，敛下了双眸，神色暗淡。
魔王的大手摸着雪儿的头，一点都不反抗雪儿的力量，轻声笑道：“那我们来生再见，不管你出现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的。”
一人一兽身上逐渐开始结霜结冰，就这么在所有人的面前，这一对逐渐变成了一座冰雕。
而后，冰雕逐渐变为齑粉，一人一兽的尸骨也彻底成了粉末落在地面上。
有两团淡金色的光芒自他们体内飞出，融合在了一起，又飞向天空消失不见。
“灵魂契约，牛，居然还会这招！”星辰大帝看着远去的金色光芒，灵魂契约，这是留给两人下一世的约定，拥有灵魂契约的两人总会在冥冥之中遇见。
空气中有一秒的安静。
“战斗结束了，我们胜利了。”聂止笑着道，紧接着，便有人开始大喊，“我们胜利了！胜利了！”
“魔王都被我们干掉了，魔族群龙无首，已经不成气候了！”
“剩下的也没什么好怕的了，待会儿看看其他要塞的情况如何。”
......
胜利的乐歌开始奏响，回荡在整片战场之上，带着无法抑制的喜悦，英雄们纷纷开始收拾战场，返回陵谷关要塞中。
陨光鹿与星辰大帝，白夭呜咽了一声，也返回了神兽域中，十八个守界鼎在这一刻也停止了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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