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严！老严！”
那两个警察跑过来了，上来先拦架，逮住老严的膀子：“你找事做呢！跟他打架你有理也变得没得理了。”
老严后退了，捋直衣服：“姓周的，你嘴里头要是再不干不净的，我捣死个乖乖。”
“呵呵。”
周朝年毫不惧怕：“你捣我噻，当警察就了不起啊？欺负老百姓是你本事啊？你真有本事，到钓鱼岛卖力去，跟小日本玩去，跟我打算个屁本事啊。”
“你特么逼的——再说！”
旁边这个警察使劲拉着他：“找到一个人了！不要打了！”
找到人了？找到尸体了？
老严这下解气了：“呵呵呵……好！周朝年，你歇逼了，这把看你坐不坐牢，狗日的。”
能找到人，这个周朝年确实没想到，可找到了他也不怕，问心无愧啊。
人是在东头一个房子的堂屋看到的，眼睛睁的很大，嘴巴微张，看神情就是被吓死的。人躺在地上，两个手像爪子似的张开。这个死相蛮恐怖。
活生生的个人，被吓死了，但屋子里头什么也没有。
周朝年还都看过了，没有虫子、没有黄斑，也没有人。哼，闹笑话吧，肯定没有人，四平村早就空了。
在这三个警察的职业生涯中，处理的案件不多，小偷小摸的也少，乡里能有多少案子给他们处理，基本都是混日子了。命案少，吓死的人更是头一遭。
一个警察蹲在地上，死尸味道还不重，应该没死多长时间，不会超过五个小时。
“老严啊，你望望瞧，吓死的。”
老严在这边资格最老，他当然看得出是吓死的，只是用什么手法才能把人吓死。身上没有伤口，那就是没有受过虐待，也没绳子捆绑的痕迹。如果是被人持刀恐吓……就是吓尿裤子，也不至于吓到死吧，人的胆子能小到这种程度？
他不怀好意的盯住周朝年。
周朝年看尸体的同时，跟这个警察目光接触了：“嘿嘿？！你这个样子看住我干什么啊？人又不是我杀的。他死了，我也难过。”
“你难过什么？”
“是我带他来的，他死了，我不难过？”
老严哼着：“非亲非故的，你难过？你既然没得罪，看到死人不害怕？比我们还要镇定，这就说明问题了。”
这又要逼周朝年骂人，但他忍住了。
他见过的吓人的东西，已经超越了死人的范围了，那些‘虫子人’、‘虫子怪’，哪一个不比华光恐怖。看到华光身上没有虫子，也没有黄斑，这就值得庆幸了，至少他不会导致那种瘟疫，也可以放心把尸体送到公安局去。
老严看看周朝年的衣裳，特别是口袋的地方：“你口袋掏出来。”
“啊？”
“让你把口袋掏出来，你听不懂人话啊？”
周朝年双手揣进口袋，两边分别掏出：“你望，睁大你的逼眼，好好望望，看我有没有杀人工具。”
站着的警察搭住他肩膀：“老实一点！”
周朝年肩膀一动，朝后面推了一把，脸上青筋暴跳：“我还不够老实啊？！你们这个逼样子，就是冤枉我杀人！我还能老实到哪里去？！我冤枉你杀人，看你能不能镇定老实！”
他手指都颤抖了，掏香烟、上火：“我告诉你们，说人家杀人是要有证据的，不要以为我不懂法！”
站着的另一个人嗤笑：“你蛮懂的嘛。”
这些人说话，表面上正儿八经，实际上全都带刺。
周朝年仰头看了看房顶，又低头下来，看华光的尸体：“既然是他报警的，肯定以为我是坏人，然后怕我，所以一个人跑到这边来了。他之前说看到这边有灯光的，就因为我晓得四平村没得人住，所以觉得奇怪，为什么会有光！我过来望望的。他被什么东西吓死了，我猜测是虫子，也只能是虫子了。”
老严摁着膝盖起身：“虫子把人吓死的啊？你这个屁话不要到公安局里头去瞎说，傻子才相信。你之前说的，说带他来看看风景，现在又说村子里头有人住，来望望情况，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对你太客气了啊？一步一个谎话。”
“我特么逼没说谎！”
老严也跟着上火，声音大的吓人：“没说谎为什么前言不搭后语！！哄鬼啊？！！”
周朝年就成了破口大骂的语气：“因为说实话你们更不相信！懂啊？！你特么个傻逼！还哄鬼呢——鬼都比你聪明噢！你个笨逼！”
老严还要动手，同事拉住他了：“老严唉！不要瞎来！带他跟这个华光走，先回单位，回去再问。”
老严不肯走，这是犯罪现场，刚找到尸体，就随便走人了？看周朝年这么嚣张，他是吃定了这个人，必须尽快找到他的犯罪证据，然后逼他坐牢，嗯……不是逼，是让他坐牢，是请他进牢，哼哼，请这个逼养的进牢。
人是被吓死的，身上没有直接伤痕，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这个周朝年对死者进行了言语恐吓，说了什么让人无法接受的话。还有一种多余的可能性，就是死者心理素质极差，比如有心脏病，加上嫌疑犯这么一吓，突然就不行了。
这是最最可能的事，至少符合常规。
现在，他要给乡里头打一个电话，让局里头人查查这个华光的身份背景，还有病例，是不是有心理疾病。
周朝年肚子饿了：“有吃的啊？”
三个警察望他。
“有喝的啊？”
他们还望他。
周朝年肚子叫了：“啧，你们不要这个样子看我唉，就算我真的是杀人犯，还有法官判我，你们也不能虐待我唉。而且现在还没有定罪，你们想把我饿死的啊？”
警察掏出一个压缩饼干：“水没得了，在车子上头，现在我们忙，你先吃，渴不死。”
另一个警察在劝老严，有什么话，还是回到局子里头去问，这个案子不是太难，因为村子里头就两个人，不可能再有第三个人行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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