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在头顶，草香在脚下。
好巧，喜欢的人也就在身旁。
...
回东宫的路很远，他们并肩走着。
“凑这么近，不怕被阿兄身上的血污给弄脏了？”
姜菀把两人十指交叩的手抬起来，“反正手都已经这么脏了，裙子脏不脏也无所谓。”
说罢，她感慨了一番，“就是烤羊肉包子今天是吃不成了，我嫌这血晦气，把我的包子给玷污了。”
夫诸想用手戳戳她的脑袋，可手上都是血迹，他也不想弄脏她的小脸。
头低下来，他和她耳鬓厮磨。
月影里，能瞧到两个人的脑袋凑在了一起，蹭啊蹭的。
“你这是做什么呢？”姜菀缩着脖子躲，“痒死了哈哈哈——”
“刚从那一地碎尸残骸的地方里出来，就不害怕么？”他问她。
姜菀想了想，说，“怕。”
“嗯？”
“我怕你身上有伤，一直瞒着我。”
夫诸抿紧了唇。
姜菀用力扯了下他的手，抬起头看向他的目光带着警告，“你最好别骗我哦~”
夫诸“嗯”了声，“阿兄没受伤。”
“那就好。”
“小桃花...”他轻轻唤，脚步停了下来，像是有话要对她说。
姜菀攥紧他的手，“夫诸。我不会害怕你，也不会恐惧你，更不会嫌弃你。我知道争夺储君之位是残酷的，这点我早就想过了。”
“林皇后杀了你的母亲，三皇子和九公主又想要拿我性命来威胁你。我姜菀不是不知好歹的妖精，我分得清这世间的善与恶、对和错。”
“走吧阿兄。”她扯着他的手大步流星往东宫的方向继续走，“我们回家了...”
...
翌日。
“水...”龙榻上，皇帝蠕动干裂苍白的嘴唇，“给朕水...”
殿门从外被人推开。
皇帝艰难抬起头去瞧。
“高公公，父皇要水，给他水喝。”
“是。”
皇帝望着走进来一袭墨莲纹长衫的男子，他脸色僵了几分，眼中也带了些灰蒙的暗沉。
“怎么？”夫诸找了个椅子坐下，“父皇瞧见儿臣还活着很是失望？”
皇帝，“凤...凤仪宫，林氏...”
“云戟。”夫诸淡淡出声。很快，门外有人走了进来。
云戟抬进来一个箱子。
夫诸，“拿出来吧。让陛下在病榻上也享受番一家人其乐融融聚在一起的时候。”
云戟打开箱子，将里面的东西一个个拎了出来。
是人头。
林皇后、齐贵妃、三皇子和五皇子，还有陛下最疼爱的九公主。
“父皇将金吾卫令交给三皇子，想让三皇子同儿臣抗争。同样，您也以‘太子之位’为条件，让林皇后给您解药。”
“父皇，儿臣以为那日过后您会有悔过之心的。”夫诸命云戟将那些人头悬挂在龙榻上的藻井上，“您为了想要活下去，活久一些，又一次将我推进火坑了。”
他叹了气，轻轻笑，“儿臣很是失望。”
“疯子...你真是疯咳咳咳——”
夫诸给他递了帕子，“儿臣恐怕是这宫里最为清醒的人了。从头到尾都知道自己要守着什么、护着什么，从不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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