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思脸色煞白，伸手不由自主地覆盖在了自己的小腹上，心惊肉跳，她有些害怕，只担心顺妃会再次伤害到自己。
九思一直以为顺妃是有人指使才会如此，并非是自己的心甘情愿，就算是做出那些事情，也不过是被迫不已的，可如今见着她态度决绝，似乎并没有被人指使的痕迹。
顺妃的心，就这样狠毒，九思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当真是没能反应过来。
“后面安良媛的死，可也是你？”
九思深吸口气，见着顺妃如今已然是想要破罐子破摔，也径直是开门见山，将自己心中的困惑全都问了出来，为着便是不让自己后悔。
“是，她本就该死，你又何必要与她打赌，我们夏府急于压倒程府，你这样优柔寡断，我们自然是等不及的，从前你我两人在东宫的时候，你每次出纰漏的事情，都是我刻意而为之的。”
顺妃斜眸看着九思，吐了口气，并不想再继续说些什么，只继续道：“后来你死了，程府也一蹶不振，我只以为这一切都是我们夏府的了，心中还想感谢你，却不想你竟是如此阴魂不散，先帝竟是对你念念不忘，甚至连后位都不给我。”
“先帝说过，一年之后这后位必定是你的，是你急功近利等不及罢了。所以后来你知道我还活着，便是想尽了一切办法要将我杀害，以此来保证你的后位不遭威胁，对么？”
九思见着顺妃有些咄咄逼人的样子，也便是云淡风轻地开口说着，眼眸冷漠，只道：“你知道我的性子，你的东西我绝不会沾染半分，况且那个时候我已然是远在边境并不想回来，哪里会在意这些位分名誉？”
“你活在世上一日，先帝便是会对你念念不忘一日，那是我深爱的先帝，如何舍得他心里一直都有另一个女人的存在？所以你，九思，必须死。”
顺妃眼眸中满是决绝，本就有些混沌的眼眸中布满了血丝，看着九思的眼神也是充满了杀意，道：“只有你死了，我才能够安心，我父亲当初就应该将你杀害，而并非是留你一条性命。”
“可那些奴才无辜，你既说了这是我们两人之间的恩怨，为何还要对那些奴才们下狠手，广竹和小豆子是从前伺候过我的，你惩罚她们也便是罢了，那香叶待你衷心耿耿，你如何下的去手？”
九思并不愿意在这件事情上和顺妃再争执些什么，只看着她这样开口，也便是换了话题，情绪有些激动地问了一句，眼眸紧盯着顺妃。
“我父亲并没有把事情办妥，你的那些奴才们也都巴望着你回来，我心中如何会高兴？”
顺妃冷笑一声，只随意地开口说着，如同那些奴才的命并不值钱，自己那样对待奴才们，也不过是碾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奴才们都是下贱坯子，死了也便是死了，没什么好说的。”
九思一时有些无言，她甚至觉得有些想笑，心中也是感叹着世事弄人，若是夏大将军当初并没有将九思的消息当回事，也不会带上程琮前去阳天国与九思见面，之后发生的这些事情，也都不会发生。
世上的世事难料，想来也是大抵如此吧，阴差阳错之间，原本想要的东西都没有得到，而并不想得到的东西，却是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自己身边。
顺妃将那些奴才们虐待到了极致，想来上天也是看不过去了的吧，所以才会有了后面发生的一切。
“你可知道，若非是你父亲主动前去阳天国见我，只怕我此生也并不会回来，今日的这些事情，哪里会发生？”
九思轻轻叹了口气，见着顺妃为了自己母族的功名利禄，竟是走火入魔到了这样的地步，也便是微微摇了摇头，只觉得造化弄人。
做人非得安得一副好心肠才是，只有不计较那么多利害得失，心中所想必是会水到渠成，可若是心怀不轨，梦寐以求的事情自然是实现不了。
从前九思并没有想到顺妃有如此野心，也并没有想过她会是这样的人，九思并不怪顺妃，只怪自己从前并没有看出她的野心。
“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如今你重新回来，可是皇上让你回来的，九思，你当真是厉害，除了笙王和先帝，你竟是连皇上也牢牢攥在了手心里啊。”
顺妃看着九思这样开口，只觉得心烦意乱，她明白自己是一手好牌打的稀烂，分明可以和母家相互扶持，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高枕无忧，可顺妃却非是要将这些事情打乱重来，落得如此颓唐的境地。
这样的结局她也认输，可她并不能忍受昔日与自己关系甚笃的九思如此言语，看着九思如今成了程府的嫡女，身份地位一越千里，而自己却是这般，顺妃只觉得咽不下这口气。
“该说的话我也全都说过了，该问的我如今亦是都清楚了，你若是没什么要说的，我便先离开了。”
九思不想再与顺妃多说些什么，她已然是走火入魔，到了现在还觉得自己一点错误都没有，这些所有的一切，也都不过是一些小错误而已，对于这样的顺妃，九思当真是无话可说。
她缓缓站起身来，只起身朝外面走着，如今自己与顺妃说了这么一会子话都没有见到程琮进来，亦是有些担心程琮。
可还没有打开那扇门，九思便是听见身后的顺妃叫了自己一声，也便是暂时停下了脚步，转头看了看面前的顺妃。
“九思，先帝他，并没有死，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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