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
到了现在，九思已然是不大相信这些人的话，瞧着顺昭仪平日里并不会多说，而今日却一反常态，只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因此便紧盯着荣王妃，分明看着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而在看一旁的顺昭仪与广竹，细看之下也能察觉到一丝慌乱，更不要说坐着的旁人，各个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荣王妃，你怎能如此言辞，殿下一再嘱咐宫中各位姐妹切莫将从夫人小产的事情说出去，你却如此不谨慎。”
程归晚见着目的达到，显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径直把事情的真相全都说了出来，至于过错，自然是全部甩给了不知所措的荣王妃。
安良媛有些心焦，但也不敢开口，只不住地瞟着殿外的方向，似乎在等什么。
“太子妃，您别说了。”
顺昭仪蹙眉，见着程归晚大有一副要把事情真相说出来的架势，连忙出声劝着，可还没等她继续想好开口的理由，就听见荣王妃又哀求起来。
“太子妃，妾身冤枉啊，妾身，妾身并未知道殿下嘱咐不要将这件事情说出来啊，若是妾身知道，怎么会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荣王妃心里着了慌，原本这件事情是可以错过去的，可分明是程归晚刻意将此事抖搂出去，却把罪过都推在了她一个人的身上，自然也便连忙扑通一声跪下，口中哆哆嗦嗦地说着。
顿了顿，荣王妃见着程归晚仍一点宽恕她的样子都没有，心中满是怨怼，便想着将詹夫人也拉下水，也便出声道：“太子妃，方才也是詹夫人先挑起的话头，您不也是赞誉了她么？”
“荣王妃可不要血口喷人，妾身也只是嘱咐了从夫人好生将养着，何曾说过从夫人此次小产的事情？”
詹夫人年龄大，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见过，见着荣王妃反咬自己一口，当即便矢口否认，轻而易举地便将此事圆了回去，方才她只是含糊地说了两句，不似荣王妃这样直白。
“你，你……”
荣王妃见着詹夫人如此回话，一时只觉得五雷轰顶，此次前来本就是想与东宫攀上关系，这却是因为自己的三言两句，把太子妃和最得宠的妃嫔都惹了，无论如何也是没办法再回天的。
“荣王妃，这次本太子妃又怎么能救的了你，祸从口出，你自己犯下的错，自然是应当知道找谁原谅你。”
程归晚叹了口气，暗戳戳地给荣王妃指了一条明路，转头看向九思，眼眸里尽是虚情假意地造作，惺惺作态道：“从夫人，荣王妃并不知道你此次因伤小产的事情不能说出来，你要节哀啊。”
顿了顿，程归晚继续道：“如今你身子已然恢复好了，自然是还有机会再为殿下诞下皇嗣的，身子才是第一位的，旁的什么都不重要。”
而荣王妃自然是听懂了程归晚的弦外之音，连忙连滚带爬地到了九思面前，不住地磕头，就连鬓角斜插着的发簪也散落在地，显得很是狼狈。
“从夫人，妾身是无心之失啊，还请您大人有大量饶恕妾身这一次，妾身回去之后定是会日日抄录经文，为您夭折的孩儿日夜祈福，祝他早登极乐。”
荣王妃心里慌的要命，心里知道九思的脾性暴躁，生怕她一个不顺心，便让自己不能活着走出这地方。
九思一直沉浸在方才的对话里没能回过神来，直到刚才，她才能想明白自己醒来时苏子尘的欲言又止，想明白顺昭仪给她的一再嘱咐，想明白广竹为什么不愿意自己此次过来。
“罢了，你起来吧。”
九思并没有责怪荣王妃的意思，就算她心里再难过，也知道荣王妃是无心之失，不能将过错迁怒到她的身上，因此只恹恹地说了一声。
她心里实在难受的厉害，强忍着眼眶里的眼泪不敢掉出来，生怕被旁人见了笑话。她这么要强的一个人，怎能忍受在众人面前落泪？
那荣王妃心里害怕的紧，见着九思只让她起了身，却没有原谅她，一时也并不敢起来，只哆哆嗦嗦地看向程归晚，却发现程归晚依旧是无动于衷，似乎很热衷于看这场好戏。
“从夫人，你可别太难过了，你要知道，你此次这一举动虽然为殿下带来了不少好处，可殿下心里惯是难受呢。”
程归晚见着九思只随意开口说了一句，心中仍是不满意，也便继续阴阳怪气道：“如今殿下担心你伤心难过，嘱咐了妃嫔瞒下此事不告诉你，你也要体谅殿下才是。若是你再因此闹个不停，本太子妃可要治你的罪了。”
九思心中只觉得有股火气冒不出来，头脑中只有嗡嗡的声音，她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自己此次为了还苏子笙的恩情，竟又害了腹中孩儿的性命。
“主儿，您没事吧。”
见着九思身子微微有些摇晃，广竹连忙上前不动声色地握住了她的手。这会子都是主子们说话，轮不到广竹，她就算心里急的要命，却是一点忙也帮不上。
“太子妃，您既主持此次宴会，自然是要做的事无巨细，眼下出了这么大的疏漏，定是下人们没有办妥，您应当严肃处理这些奴才才是。”
顺昭仪见着程归晚竟然如此幸灾乐祸，心里气恼的厉害，也便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出声道：“妾身听闻此次是安儿一人操办的，既然如此，就应当把这奴婢送去宗人府好好让她长长记性。”
安儿是程归晚的心腹，顺昭仪自知没有办法动摇得了程归晚，因此便转头想把安儿也扯下水，咬了咬牙，跪下大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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