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九思才抬头看向苏子尘，脸颊带着一丝不好意思，开口道：“妾身好不容易出宫一次却忘了带银子，只觉得有些丢脸，故而没将此事告诉殿下，还请殿下恕罪。”
这事情苏子尘心里也是知道的，当晚他与九思去放荷花灯的时候，两人也是身无分文，用了苏子尘的羊脂玉扳指，才换了两盏荷花灯。
“无妨。”
苏子尘并不在意，见着九思和盘托出，心中自然是欢愉的：“出宫也是本殿下特允了的，你放心即可。”
程归晚错愕至极，没想到九思竟然有如此殊荣，居然得了苏子尘的特许，悄悄溜出了宫外去玩，而宫中的各位妃嫔，都如同聋哑一般，什么都不知道。
若不是九思今日不得已才说出来，恐怕她们永远不会知道吧。
“既是如此，那这件事情便是说清楚了，殿下也不早些过来，害的妾身差点就冤枉了从夫人。”
虽说心中早已经是又气又恨，但程归晚只能轻轻笑笑，假意嗔怪苏子尘一句：“殿下待从夫人可真是好，从夫人好福气呀。”
“妾身自知此事有违宫中礼仪，还请殿下与太子妃责罚。”
九思见着程归晚如此言不由衷，只恭顺地求着处罚。
她心里乐的欢喜，知道程归晚并不敢惩罚她什么。
“这有什么可罚的，从夫人太过谨慎了。”
不等程归晚出声儿，苏子尘便蹙眉说了一句，让九思不必如此谨小慎微。
“本太子妃是殿下正妻，自然与殿下心意相通，这件事情本就是殿下特允了的，的确无需责罚。”
程归晚抿了抿唇，侧目瞧了瞧苏子尘，这才顺着苏子尘的话开口说着。
如今她也只能咬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千算万算，程归晚也没有算到这一层，她若是知道这些事情苏子尘全部知情，就算刀架在程归晚脖子上，她也不会如此贸然出手。
“妾身谢过殿下、谢过太子妃。”
九思不动声色，心里早已经想出了如何让程归晚自食其果的手段，也便抬起头来：“殿下，虽说您与太子妃宅心仁厚，但妾身心中仍是惶恐，如今愿意尽一些绵薄之力，就当是顶罪。”
“你想如何？”
苏子尘挑眉，见着九思愿意主动领罚，也便出声徐徐问了一句。
“皇上和皇后曾对妾身的舞技赞不绝口，就连太子妃也是如此夸赞，下月初八是程府的好日子，不如妾身届时随歌舞乐姬一起起舞，就当是恕罪可好？”
九思轻轻开口说着，眼睛上下看着程归晚，唇角露出些笑意。
上次皇后的生辰宴一时，让程归晚后来气恼了小半个月，原就是不愿众人提起，今日却又被九思说了出来。
程归晚自然心里不愿意，那日是程府的好日子，若是什么风头都被九思抢了去，让他们程府精心准备的这月余功夫岂不是白费了。
“从夫人身份尊贵，怎能如此屈尊，还是罢了。”
程归晚摇了摇头，眼角带了些不屑与厌烦，但还是露出了一抹假笑。
“罢了，你若当真想赎罪，也便重新编一支寓意好的舞吧，程大将军身份高贵，且是太子妃的母家，你能一舞，也不算是屈尊。”
苏子尘并不听从程归晚的提议，而是反而允了九思的话：“只是记住，一定要让程府的好日子风风光光才是，千万不能出任何差错。”
“是，妾身谨记殿下教诲。”
九思心想事成，看了看一脸厌恶的程归晚，不得不表现得大度且高兴，心中也更是欢快。
“既然没有什么旁的事，今儿个就散了吧。”
苏子尘起身，转了转有些发僵的脖子，伸出手来看着九思：“你做的汤羹味道甚好。”
“殿下喜欢就好。”
九思眼眸清亮，听见苏子尘的夸奖心中露出些喜意，这才目送了苏子尘离开：“妾身等恭送殿下。”
“妾身等告退。”
见着苏子尘离开，各宫嫔妃这才一一起身屈膝，四下散了。
“太子妃日后可要小心谨慎些，为着这一点事情惊动殿下，倒显得是您有些拙劣呢。”
九思看着程归晚脸上阴郁，心中更是欢快，这才出声笑着说了一句：“还有，安儿的胳膊可要找个御医看看了，妾身瞧着您似乎并不关心，故而才会提点您几句。”
“从夫人，本太子妃今日只是误会你罢了，日后你更要以身作则，切莫再如此，让人留下口舌。”
程归晚斜眸看着九思，见着苏子尘离开，这才出声敲打她几句：“本太子妃提前警告你，下月初八是我们程府的好日子，那你你若是敢使出什么幺蛾子，别怪本太子妃不留情面。”
至于安儿，程归晚方才只求自保，显然是忘了安儿的胳膊给九思给拽脱臼了，如今听到九思的提醒，这才想了起来：“安儿本太子妃自会医治，就不用你操心了。”
“妾身该如何做，心里自然清楚。”
九思一笑，丝毫不把程归晚的威胁放在眼里，只留给程归晚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才同广竹缓缓离开。
“主儿，奴婢知道今日坏了规矩，当着那么多主儿们的面教训了凤尾，请您责罚。”
广竹知道今日做错了事，但那会子她的确是急火攻心，一想到九思要凭空受到污蔑，广竹就顾不了那么多了。
“无妨，若不是碍于身份，我也会扇她几个耳光的，你这么做，倒也是替我出了口恶气。”
九思也并没有见怪，缓缓在正殿坐下，接过广竹递给自己的茶水，此刻才觉得嗓子干燥的厉害，仰头一饮而尽之后，这才好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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