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还没等九思开口，便听见瓷器落地的声音。
回眸一看，竟是顺昭仪，她一时紧张，手上的粥碗掉落在地，碎了满地的渣子。
“快将这打扫打扫。”
九思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顺昭仪，连忙出声道：“这么大的人了怎得还端不住碗，若是让有心人看见，污蔑你是嫉妒那虞姑娘，可该如何是好？”
香芷虽说也是紧张，但也连忙将地上的残局收拾干净，这才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姐姐，你我二人将她视若姐妹，虽说知道她的野心，但真没想到她居然这般落井下石。”
顺昭仪心里又悔又恼，只觉得是她引贼入室，眼角急的渗出了眼泪，口中说着：“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姐姐。”
“殿下也不是如此贪色之人，若是有心纳妾，一早便会宠幸于她，又怎么会留到现在？”
九思并没有因为此事失了心魄，只出言安慰着顺昭仪。虽说她也有些失落，但仍是能清醒着，察觉到这里面的蹊跷：“再者说，若是殿下当真有心纳她为妾，为何不醒来就昭告后宫，而是让宫里的下人们私下传言。”
九思说的这话倒是一点不假，让顺昭仪也清醒了不少，只觉得事情的确有很多疑点，让她也觉得有些恍惚。
“她如此这般，只是为了不入皇宫罢了。”
顺昭仪低头絮絮说着，似乎很是不满意：“若是当真不想去，摔断了腿，亦或是得了重病，不都是可以的么，为什么非要失去处子之身。”
这样的话不错，若是不想去，倒是有很多办法，只是这办法都要损伤自身，顺昭仪和九思终究是于心不忍，也并不远告诉她罢了。
“如今只是宫中下人谣传，你一会儿回去，到她的殿内问问便知。”
九思顿了顿，这才出声说了一句，但如今这才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另一件事。
“只是这样一来，虞迎断是不能在皇后娘娘生辰之日表演了。”
九思叹了口气，这才焦急起来，蹙着眉头，只觉得事情难办：“现下只剩两日，从哪里能找来个人，去顶替她的位置呢？”
若是皇上当日看不上虞迎还好，一旦看上之后临幸与她，苏子尘恐怕要受到惩处。
“姐姐，妾身现在就去问个究竟。”
顺昭仪有些坐不住了，猛的起身说了一句，“妾身打听清楚之后，便差人来跟您说一声。”
说罢，还未等九思再开口，她也便匆匆告退。
“主儿，这虞姑娘，可真是个好手段的。”
香芷瞧着顺昭仪面色凝重的起来，这才轻脚走了进来，瞧着正在发呆的九思，出声嘀咕了一句：“如今可好了，达到目的不说，位份也有了。”
“这样的福气，也不是每个人都有的。”
九思低垂着脑袋，表情说不上来是难过还是高兴，只淡淡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她心里清楚，若是这件事情是真的，苏子尘断是留不得这女子的。
退一步说，就算是苏子尘心软留下，程归晚也会将她视作眼中钉，想尽办法除掉她的。
“主儿，您还好么？”
香芷瞧着九思陷入了沉思，用扇子轻轻替她送些凉意，也便出声问了一句。
“无事。”
九思摇了摇头，但心底仍是有些酸涩，她没想到，自己竟会因为苏子尘宠幸了旁人，闹的自己也不顺心起来。
“罢了，这事情也急不得，想来现在比我更急的，大有人在。”
这话倒是不假，得了消息的程归晚早就急不可耐，带着制成的衣服便急匆匆的去了承乾殿。
“妾身给殿下请安。”
程归晚倒是能暂且将心中的困惑压在心里，口中礼貌大气的行礼道。
“怎么，可是有什么事么？”
苏子尘抬眸看了看，只用手虚扶了一把，这才口中淡淡问着。
“妾身命人为虞姑娘制得的衣裳已经好了，今日拿来给殿下过目。”
程归晚伸手一扬，安儿便捧着针脚上好的襦裙走了进来，恭恭敬敬跪倒在苏子尘面前，请他过目。
“这衣裳是妾身请了针工局最熟稔的绣娘制成，若是虞姑娘穿上之后，定会惊艳四座。”
程归晚徐徐说着，仿佛并不知道那些流言蜚语一般，继续开口：“那日，殿下的心意也定会出类拔萃，博得父皇和母后的赞誉。”
这件襦裙程归晚费劲了心思，甚至动用了自己库内的珠宝珍品，镶嵌在裙裾之上，为的就是能让虞迎出类拔萃，夺人眼球。
苏子尘抬眸，不动声色地看了看程归晚一脸笑意的脸颊，只伸手随意地看了看那件襦裙，淡淡开口道：“虞姑娘，不必去母后的生辰宴了，你命人去库房搜罗一件上好的珍品，作为母后的生辰贺礼吧。”
听闻此话，程归晚心头一滞，显然是知道了苏子尘这话里面的含义，但并没有发怒，只强压住心头的怒气。
顿了顿，也并没有多言，只假意不知的问了一句：“殿下这是为何？虞姑娘为此也是准备了许久，若是现在换成旁的礼物，恐怕并不能让母后满意。”
苏子尘并没有言语，只提起手边的茶杯品了一口，随意地翻看书卷，似乎有些焦躁。
“妾身听闻，昨儿个夜里殿下宠幸了虞姑娘，可是真的？”
程归晚抿了抿唇，终于是忍不住了，既然苏子尘并不愿意说出来，她也只得问出了声。
“你是听何人说起的？”
苏子尘抬眸，看了看面色如常的程归晚，下意识接了一句：“这样的事情，倒是传的挺快。”
“哦？如此说来，倒是虞姑娘的福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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